对凤清寒是个什么人,程榭之虽然已经有了初步印象,但他还是准备见她一面。他顺口吩咐了姬琅的手下把凤清寒请上来,使唤姬琅的人心安理得。
姬琅手下看了一眼坐在程榭之对面一言不发的主子,得到默认后才执行程榭之的命令。
程榭之没错过主仆的眉来眼去,但毕竟是姬琅自己的手下,他能使唤得动就挺不错了,心中并不介意,反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又慢腾腾剥了一把瓜子。
系统:“……你不是嫌这酒楼里的瓜子不好吃吗?”
“物质条件匮乏的时候,也只能将就一下了。”程榭之幽幽地叹了口气。
系统:“……”
姬琅盯着程榭之的动作,眉峰一挑:“很好吃?”
程榭之回视一眼,然后又低头认真想了想,很是不舍地分了姬琅一颗自己亲手剥的瓜子仁。
姬琅手心摊开,程榭之万般不舍分给他的那颗洁白瓜子仁安安静静躺在他手心里,孤零零的。
他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小会儿,确定程榭之没有再分给他第二颗的打算 程榭之已经把手里的瓜子吃完了,开始向一边摆着的荷花糯米糖糕下手。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嘴角,把这颗圆润漂亮的瓜子仁收了起来。
凤清寒被“请”上来的时候,程榭之正从姬琅手里接过帕子慢悠悠地擦拭着五指,容貌殊色,气质矜贵,让自认也是在现代见过无数荧屏美人的凤清寒心跳快了一拍。
“请凤姑娘先坐下来吧。”姬琅口吻和往常一样平静,但奇怪的是看向凤清寒的时候仿佛有些难以察觉的冷淡。
凤清寒对他的态度隐隐约约有所感觉,不过她心中也不在意,大方自然地见了礼,也不拘束地在程榭之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刚好是姬琅和程榭之两人之间的位置。
没等姬琅或温衡玉先开口说些什么,凤清寒已经冷声开口说话:“不知道两位贵客特意让人来请我这个小小平民女子有何贵干?如果没有什么事情,那就恕我不奉陪两位无聊的把戏了!毕竟这路有冻死骨的乱世里,不是谁都像两位一样能够锦衣玉食坐在这里喝茶看戏的!”
她开口的态度并不客气,自有一股傲气。
程榭之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系统有些奇怪:“你居然不生气?难不成这几年露宿荒郊野岭逃命的经历,让你脾气变好了?”
作为一个见证过程榭之成长轨迹的系统,它完全知道这个宿主的脾气有多糟糕。
最坏的时候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我是讲理的人。”程榭之如是回答系统,“被不认识的人请过来,换我我也很生气。她生气也正常。”
如果换了程榭之自己,恐怕他现在直接就掀桌子走人了,凤清寒还能这么冷静的坐下来说话。
若不是知晓她这一番作态别有所图,程榭之就要觉得她真是好脾气了。
“何况。”程榭之说着看向姬琅,“被指责的又不是我一个人。”
系统:……做出光天化日强迫良家妇女的人是自家宿主,结果还要姬琅和他一起背锅。
真可怜。
它为姬琅流了两滴鳄鱼眼泪。
姬琅放下杯盏,他口吻并不严厉,似乎还带着些笑意:“姑娘下次说这话时,还是不要用这千金一匹的流云纱做衣裳为好。”
流云纱轻薄梦幻,犹如山岚雾霭,天边流云,因此得名,一匹千金,极受追捧。但它最大一个特点是不能过水洗,一洗就废。
凤清寒身上这身衣裳配上她刚刚说出来的话,不可谓不讽刺。她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幸好有面纱遮挡,才没叫她失态的模样彻底显露人前。
“……我并不知晓这衣裳这么昂贵,若是知道,我必定是不会穿的……”
她白着一张小脸,底气不足地说道。
惹得程榭之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