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为沈寒琅准备的杀机,只是稀松平常的一剑。沈寒琅怎么可能避不开?

他脸上的惊讶诧异过于明显,一时间完全收不住。

沈寒琅缓缓抬手,握住了刺入他心脏的剑锋。

剧烈的痛苦袭卷四肢百骸,神魂碎裂的声音自识海深处响起。

他深呼一口气,使表情不那么扭曲狰狞。

“够一句两清吗?”

他声音温雅如昨,拉回程榭之的思绪。

他在问程榭之,今日种种是否够偿还他对程榭之的禁锢与逼迫。

程榭之这时候怎么能看不出他是故意的。

可对于沈寒琅的话,他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寒琅见他沉默,似乎有点失落。

“……你就这么恨我吗?”

“……”

在他一瞬不瞬地注视里,程榭之缓缓摇了摇头。他对沈寒琅的所作所为其实没有到“恨”这么激烈的地步。

他一直都只是,无法忍受。

他没有回答沈寒琅的打算,抽回剑刃,深深地看了沈寒琅一眼,转身离去。

沈寒琅捂住被刺穿的心口,低声自语:

“ 永远都两清不了的。”

他弯了下嘴角。

……

那一剑并非杀招,让沈寒琅误打误撞捡回一条命,可他也受伤不轻,只能闭关静养。

程榭之与他身在一个屋檐下,却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

宛如陌路。

反正他要走了。

这种感觉连日来极为清晰,程榭之甚至隐约摸到了一点和这个世界的天道进行沟通的技巧。

他这一次能够顺利返回他自己的时代。

出意外的概率极低。

沈寒琅困住他的“屏障”已经不再起任何作用。

程榭之握着那颗桃花种子,走到沈寒琅房门前,驻足片刻。

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榭?”

程榭之眉眼间一瞬的异样被敛起,沈寒琅恰好打开门。他披一件月白外裳,气血不足,唇色略白。

“种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