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任杰轻拍她的手背:“了解了,您觉得您的儿子不是自杀的…”
这句话引起了她极大的反应,杨大妈用力点头:“绝不是自杀的!”
“具体发生了什么,慢慢说。”
这时程斌替杨大妈泡了杯绿茶,顺便将俞任杰遗忘在桌上的咖啡一并端了过去。怕他们没看见,他补了一句:“趁热喝。”
眼看着俞任杰再次端起杯子,咖啡还没送到嘴边,手被杨大妈抓住了:“警察同志,你可要帮我的儿子伸冤啊!”晃得咖啡差点洒出来,俞任杰只得再度将咖啡杯放下,细心听杨大妈说话。
大妈名为杨晓军,曾是一名幼儿园教师,退休后在家做家务带孩子,生活还算美满。谁知就在今天她接到媳妇的电话,说她的儿子死了。这句话对她而言犹如晴天霹雳,后面的话也没听清,火急火燎地赶回了家。
赶到家时警察也到了,儿媳妇边擦眼泪边与警方对话,儿子则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儿媳告诉她,儿子是上吊自杀的,这时她才发现客厅的水晶吊灯上挂了一根麻绳,灯下凌乱地倒着一把椅子。椅子是和餐桌一套的,吊灯则是两人结婚时她与他们一起去家具城挑选的。
杨大妈怎么都不相信儿子会自杀,而不论她怎么哭诉,警察都将她当成一个受了刺激的疯婆子,并不断地告诉她,很遗憾,您的儿子就是自杀的。
在与警察的纠缠中,儿媳妇不仅一点儿不帮她,还和警察一起劝她接受现实,这让王大妈很是难受,又想起儿媳与儿子感情一直不合,几年前还闹过离婚的事儿,这下怀疑上了儿媳。
“我知道这样想不好,但我不得不怀疑她。她和警察说我儿子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心情不好,与她说过轻生的念头,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儿子前几天还告诉我,他有个升职的机会,说起这事儿的时候他特别开心,怎么算是工作不顺利呢?而且他绝不是因为一点挫折就会自杀的人,他是我生出来的,我最清楚。一定是我儿媳说谎了,但她为什么要说谎?难道是她杀了我的儿子么!”
说起另一个疑点,王大妈的面孔因悲伤与恐惧而变得扭曲:“警察说了,他们来的时候我儿子已经躺在地上了,是我媳妇把他放下来的。我媳妇虽然平日里经常做运动,但她能抱得动一个大男人?平时她连一袋米都扛不动的…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吓人,都不敢一个人回家了。”
听完她的主诉,俞任杰向她投以悲天悯人的表情:“阿姨,您刚失去心爱的儿子,儿媳又不站在您这边,一定觉得特别难过和孤立无援吧。”
杨大妈一听,立刻红了眼眶,眼泪自然而然地流了下来。这次不再是带着愤怒的大哭大叫,而是纯粹的悲伤,伤心深处她将头靠在了俞任杰的肩膀上,已经把他当成了一个坚实的依靠。
这么短的时间就获得大妈如此的信任,在一旁围观的郝晋阳目瞪口呆:“师兄真有大妈缘!”
西施笑着说:“俞任杰就有这本事,我们队长这方面就不行咯。”
果不其然,郝晋阳转过头时,发现程斌环着胸坐于一旁,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但大妈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俞任杰抬着两条胳膊僵坐着,任杨大妈将脸埋在他的肩膀哭泣。与开放的身姿相反,他的面部五官各种扭曲,朝郝晋阳又是挤眉又是弄眼的,但郝晋阳就是愣没看懂。还是程斌抽了两张纸巾过去,塞在他腾空的手里。
俞任杰拍了拍大妈的背,递去纸巾,她这才从俞任杰的肩膀离开,擦着眼泪道歉:“不好意思啊孩子,被大妈抱了这么久…只是大妈这心里头啊,实在是太难过了。”
俞任杰轻轻叹了口气说:“这有什么关系呢,要是抱一抱您的心情能好些,你每天过来,我都给您抱一下。”
尽管知道这是句玩笑话,杨大妈还是心里一暖,再度握起了他的手:“大妈没别的要求,就有一个请求,求求你们赶紧和我回家一次,看看我的儿子究竟是不是自杀。要是他真是自杀,我也没话可说,要是不是,决不能让他就这样白死啊!他到了阴曹地府他也要怪我的,怪当妈妈的没帮他抓到凶手。”
俞任杰能真切地理解杨大妈的心情,只是实际操作上有些复杂:“我们警察局有规定,每个中队负责的管辖区不同,您得先和我说说,到您家的警察是哪个中队的?或者您家的地址在哪儿?”
“警察是说过他是哪个队的,但我给忘了,谁会记得这个呀!”杨大妈有些焦急:“就不能指定你们队来负责这案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