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记录,本市在工作中需要使用鉈和鉈盐的单位共有二十多家,即只有这些公司具有购买鉈产品的资质——要调查出在特定时间段内购买过鉈盐的单位是相当容易的。
与其花时间猜测鉈被用在了哪里,不如着手调查鉈是从哪里来的,证物与现场可以被破坏,但鉈的购买记录却不会消失。
“如果是下毒,多半用的是鉈盐,化学实验室你们去看过了吗?”将王叔叔送回了他的位置后,俞任杰继续问道。
郝晋阳和小宓同时摇起了头,自打发现受害人不是化学系的,他们就将化学两字抛在了脑后,忘了复旦投毒案与朱令案的嫌疑人不是化学系的,就是医学系的,都有扎实的专业背景。
“本市少数可以购买鉈盐的公司里包括了几大高校,在学校里中毒,怀疑对象又是学生的时候,鉈盐来自化学实验室的可能性极大。”俞任杰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所以还是要去实验室里看看,看看他们有没有鉈盐。如果有,是怎么保存的,哪些人可以接触到它,每次的使用量有记录吗?这时候再像你们说的那样,锁定嫌疑人,密切关注,看哪里有作案的漏洞可以攻破,以及嫌疑人留下了哪些证据。对了,李倩倩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没去看她。”两人又是一起摇头。
“今天来不及,那就明天去,受害人的证词也很重要。”
两人这才发现,查惯了杀人案,他们连本次的受害人还活着都没意识到。
程斌环着胳膊靠在墙边,扫视着两名红着脸的小年轻:“你们俞师兄说的话,都听懂了吗?”
“听懂了。”小宓用胳膊肘推了推郝晋阳,郝晋阳方才想起了献饼之事。他将已经挂在脸盆上的塑料袋拎了起来,双手递给俞任杰:“师兄,这是我们专程给你买的鸡蛋灌饼,可好吃了!”
俞任杰歪着头观察那枚经历风霜后变得黏黏糊糊的蛋饼,用手指头戳了戳它:“这就是X大的灌饼?”
灌饼刚出炉时又香又脆,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始料未及,郝晋阳僵着嘴角道:“是…是的,它就是冷掉了。”
谁知俞任杰一点儿没嫌弃,他接过那只塑料袋,将脑袋探进去深深吸了口气,完了和吸了白|粉似的有些陶醉地道:“晚饭我就吃它了!”
不料他的脑袋刚离开袋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从上方将袋子给抓走了,上头传来程斌近乎命令般的声音:“晚上不准吃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音刚落,俞任杰和程斌之间便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鸡蛋灌饼抢夺战。
程斌左躲右闪,俞任杰左右夹击,灌饼在两人之间不停地飞驰晃荡,碰撞敲击。过了不多久,俞任杰的脑门就被袋子撞了好几下,印上了一片油光,程斌的白衬衫跟着沾上了好几块油渍…状况惨烈,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