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聂倾忽然轻声问:“阿生,今天这事……你心里有没有怪我?”
“怪你?为什么?”余生不明所以。
聂倾低下头,却没有看他,手臂上微微加力道:“之前在房子里的时候,我让你先冲出去开车。我明知道会很危险,可还是做了那样的安排。如果当时是我第一个出去,你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阿倾。”余生从他怀中坐直,扭头看着他,“假如我会因为这种原因去怪你,那你还是趁早把我扔了吧。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打头和殿后的危险性是相同的,我们俩肯定得分担这两个位置,谁先谁后都一样。不然的话难道要让苏纪去么?就他那身手,出去肯定先把自己交待了。”
聂倾听了轻轻点头,“我也这么想。可我最优先选择保护的人是书记,你会不会……”
“吃醋?”余生不禁乐了,“怎么这时候忽然担心起这个?之前我抗议那么多次都没见你放在心上过。”
聂倾:“之前和现在是两回事——”
“我知道啊,”余生凑近了轻轻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低声笑道:“我这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分得很清楚,可就喜欢跟鸡毛蒜皮的小事过不去,你不服的话,来——干——我——啊。”
余生有意把最后几个字拖得很长,聂倾禁不住回头瞥他一眼,表情极为无奈,“谁刚才说的人命关天?现在稍微紧张一点好不好?”
“哦,你说西泽兄,我很紧张啊。”余生稍微跟聂倾分开了些,眼睛看向手术室的方向,“不过,他中的那一枪并没有打中心脏,而且子弹停留在体内,说明穿透力不是特别强。另外根据他血流的程度来看,子弹的口径也不是很大,不属于极具破坏力的类型。只要能安安全全地把子弹取出来,及时止血、输血,修复创口,保住命应该问题不大。”
“理论上是没错,可谁能保证实际情况会是怎样。”聂倾蹙眉道。
余生看看他,又看看手术指示灯,说道:“我相信小苏纪。是他做手术的话,一定能救活慕西泽。”
“书记的确很厉害……可是你怎么知道书记会做手术?”聂倾终于想起这个问题。
他知道苏纪一向很忌讳谈起这件事,跟自己也只说过一次而已,还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苏纪不可能主动告诉余生,而自己这几天也从未提起过——
“难道是昨天?”聂倾忽然反应过来,昨天余生去了第一人民医院调查苏永登的情况,那里说不定有人知情。
果然,余生瞧着他点了点头,“昨天去医院,听一个小姐姐给我八卦了快二十分钟。要不是我赶着给你打电话通知杨正东的事,她还能再跟我唠半个小时。”
“怪不得。”聂倾下意识地叹了口气,神色又显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