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达静静地看着他。
“这里是你死后的梦。”
楚图说:“你不希望别人记得你,所以大家都不记得你;但是你却不忍心将自己抹去,想要继续体验生活,因此出现了现在的‘你’和生活中的各种痕迹。你不希望这种平静被打破,所以只要被惊醒,这一切都会被重置。”
楚图转过身去。
他们的背后是观音庙,前门和后门洞开。从前门一望到底,可以看到后门那棵茂盛的槐树。
“那一次祈福活动,王老师将她的木牌绑在了槐树上。槐树主虚幻和梦境,正好给了你存在的依托。王老师的那块木牌就是你的依托。不论王老师在木牌上写的是什么,在你的梦境中永远是空白的。因为你没有将自己的心愿在这个媒介上确定,你的心愿未了也不愿惊醒,这个梦境就会无限循环。”
安达点了点头:“你说的很对。那块木牌是我的寄托,同样王老师也是这场梦境的媒介人。我很感谢她当时将木牌系在槐树上,能让我用这种方式存在下来。”
“你觉得这种方式是存在吗?”楚图冷眼看着他。
“你不懂。”安达对他说,转头看向了周围的同学。然而,那些同学却如同繁星点点,在空中散尽了。
安达静静地看着这些人消失,一阵微风袭来,卷起了他们二人的衣角,和空气中的点点繁星一起摇动。
“这些人都是虚幻的,这些都只是在你的梦中发生的。”楚图说,“你只是想和他们说一声,没关系。”
安达说:“至少,我在我自己的梦中实现这个愿望了,不是吗?”
楚图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太唯心了。
安达突然笑了出来,指了指天上。即使天上像幻境一样流光溢彩,还是能看出,天光渐亮。
“凌晨五点了。”安达饶有趣味地歪过了头,“你得走了。出口在教学楼的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