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郑江停送着蔡凛出去:“番茄熟了你自己也留下些吃,不要我来说了。”
“那还用你说,我傻呀。林哥儿来耕地的时候,我也送了些给他吃,不过没让他家里人知道。”
“得,你做事儿我心里有数。”
蔡凛爬上车,正要赶牛走,林哥儿急忙道了一句:“这就走了,你带的小菜可要又拉回去?”
“瞧我这记性。”蔡凛挠了挠头,接过林哥儿手里的篮子,里头装了些蒜苗大葱小青菜,还带着些露水,很是新鲜:“地里才摘的。”
你来我往的把东西送着,虽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郑江停心里却暖洋洋的,他拎着篮子同蔡凛挥了挥手。
纤哥儿从柜台前来把他的篮子街了过去,顺着他的目光:“还在看呢。郑哥是不是中意像林哥儿那样的小哥儿?”
“啊?”郑江停从暖意中惊醒:“可别胡说,那是蔡凛看中的人,过阵子都要上门提亲了。”
“我哪里胡说,方才你盯着人家瞧呢。”
郑江停一本正经的慌张解释:“我老早就听蔡凛提林哥儿,一直没有见过,今儿见着人难免瞧上两眼,如何能叫盯着看。”
楚纤敛眉笑了一声,郑江停慌乱的样子和他平日稳重的样子判若两人,很有一点可爱,他当然知道郑江停不可能对好友的心上人有意思,这只不过是他抛的一个话头而已。
“我瞧见林哥儿手脚麻利,一看就是个很能干的小哥儿,男子应当都喜踏实而会操持的小哥儿吧。郑大哥呢,是否如此?”
这话还真说到了郑江停心坎儿上,以前他的择偶观念就是找个勤俭持家的贤惠女孩儿,可是来了这里以后,慢慢的觉得不只是女子,小哥儿其实也行,但后来日日奔忙在温饱线上,他也没有再去想这些事。
今儿听楚纤这么一说,他忽然觉着也不尽然要踏实能干贤惠的:“也不能太片面的看待能干吧,有的人擅长做家中的事务,但是又有的人身体弱一些,不擅家务而擅长算账,针线活儿一类的,也都是能干啊。”
“嗯?”
面对楚纤的疑惑声,郑江停恍然间才觉得,自己这一番话怎么这么像特地在说他,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不禁头痛,两人朝夕相处下,久而久之的他都觉得纤哥儿什么都是最好的了。
“没什么,我先去忙了,还得把新摘的番茄拿去晾着。小番茄带回去烤,对了,你要吃糖葫芦吗?我再去做点……”
翌日,郑江停扛着一个大稻草架子,上头插满了小番茄做的糖葫芦,黄的红的交叉在稻草架子上,晶莹剔透的色泽十分好瞧。
这是他昨儿夜里用蔡凛送过来的小番茄做的,打算今儿就放在门口卖。
他人刚到旺民街,灰蒙蒙的天色中瞧见自家铺子前立了个人影,清早空寂的街道凉冰冰的,那人将手贯在两边袖子里,缩着脖子靠在墙头上,雾色中不太瞧的清人,走近了纤哥儿惊讶道:“张赋,你怎么过来了?”
郑江停把稻草架子立在地上,掏出钥匙去开门,比起纤哥儿的诧异,他倒是很镇定。
张赋显然也没有料到昔日富月斋高高在上,深受富家子弟追捧的云容公子会一身简朴的同郑江停并肩而来,这倒是像极了寻常一起奔生活的小夫妻,他下意识的客气道:“云容公子。”
纤哥儿灿然一笑:“我早不在富月斋里卖艺了,你以后就叫我纤哥儿吧。”
张赋昔日在富月斋只老远瞧见过楚纤几次,人总是面覆纱巾抱着琴,带着些病气,好看的出尘,让人觉着疏离而冷淡,他们这些底层打杂的根本没机会接近。
后来他时常给郑江停打杂,见着楚纤的次数倒是也频繁了不少,但是也没见过楚纤摘下过面巾,今朝头次见人全貌,媚眼如丝的笑容,人都傻了。
不过顿了顿他还是回过了神来,昔日偶尔还替两人传话,又结合着后厨的人嚼舌根儿,他跟着也以为两人是有点什么的,不料再次见着两人,就只差个孩子抱着了。
他两眼懵:“郑师傅和纤……楚纤公子什么时候成的亲?”
纤哥儿笑出了声,偏头看郑江停:“问你话呢。”
郑江停今下听着这样的话早已不似当初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宠辱不惊的给了张赋一巴掌盖在头顶:“说什么呢,还想不想干了!纤哥儿只是在这里管账而已。既然来了就进来准备干活儿,别在外头杵着。”
张赋傻愣愣的跟着进铺子,还是不太相信的来回看着两人。
纤哥儿在柜台前打算盘,好心替郑江停解释道:“我和郑大哥是邻里,关系才格外近一些。”
张赋这才弄明白,那也说的通了:“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