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发现他就是那条扒了程绽衣服的人鱼,他除了被做成鱼干,就绝无第二个结果了。
想了一会,蒋弥身子斜倚靠在床柱边上,缓缓阖目休息。
人鱼在水里直立着睡觉都是正常的事情,蒋弥站着睡也没什么关系。
兴许是今天太过劳心,起的又早的原因,所以蒋弥困倦之意袭来,人就这么靠着床柱慢慢睡了过去。
又过了许久,连晌午用饭的点都过去了。
床上昏睡不醒的那人指尖轻抬,眼皮微掀,只觉得身子沉重,头痛欲裂。
等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暗色。
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的……
程绽早已习惯服药再醒之后,面前就是一片流淌弥漫的血色,和颤抖嘶叫的宫人。
他厌烦,嫌恶着一切,他昏昏沉沉的渡过继位以后的所有日子。
谁都怕他,仿佛他就是天生的暴君。
可今天,他再睁开眼后,却一切如常。
为什么?
程绽神情阴郁,眉头微蹙,垂落的墨色长发搭在冷玉般的脸庞处,领口松散,愈发显得清瘦。眼睫轻颤,清浅的眸子里面满是疑惑昏沉。
接着他再抬眼时,就看见了倚在床柱边,半垂着头,抱臂而站的蒋弥。
蒋弥现在已经睡着了,气息匀缓,从侧面看,面庞线条清晰,眉骨微突,鼻梁挺拔却不尖锐,唇角微抿,平添几分温善柔和。
但程绽却没心思欣赏蒋弥的睡颜,他心中满是愕然。
怎么会……
他清楚明白自己一旦服药,人畜不分,一律杀之。
这个低贱之人怎么可能幸免。
程绽毫不客气的皱着眉喊了蒋弥一声。
“你这奴还在睡什么。”
蒋弥几乎是在听见动静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他睡的很浅,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几乎是闻声就醒了。
蒋弥愣了一下,站直身子,偏头看向程绽,“陛下醒了?”
程绽冷嗤一声,“比你这奴先醒。”
蒋弥从善如流的颔首,对于面前这人的阴阳怪气,他已经习惯,“那奴这便出去请宫人来伺候陛下。”
蒋弥刚迈开步子,程绽就出声了。
“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可是你使了什么手段。”
蒋弥脚步顿住,他自然听明白的程绽的意思,程绽在问他为什么还能活着。
蒋弥认真想了一下,要是自己说把他打晕了,拖到床上去,才活了下来。
恐怕那人现在就要重新杀了他,就此时这副情境,实话实说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找到蒋蔓,他就会出宫,蒋弥已经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于是蒋弥转过头去,瞳色很深的眸子瞧着床上披头散发的程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