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川一边听着他的话, 一边还把人重新拽到怀里,他没有去开口打算,只是那双眼里头的神色比之前还要显得阴沉的。
安逸把嘴里的话说完就已经察觉到了不对,他悄悄看了眼对方的表情,倒是把眼里的泪水给就这么憋了回去。
“想起来了?”鹤见川用指腹碰着对方的睫毛,随后轻声道,“想起来了哪部分?”
因为脸上的手指正轻轻擦过自己的眼尾,安逸没忍住去眨着眼,回答道:“全部。”
手里的动作稍许有了些许的用力,鹤见川沉声笑了一下,道:“那你现在是谁。”
“是小皇帝,还是雨夜里的小骗子呢?”
虽说当年站在祭坛上的时候他自认为已经将全部都放下了,但当他举起酒杯的刹那,心里却又完全是怅然与后悔。
他在那个雨夜不该想着去鬼界的。
如果他那会儿没有这个打算,那之后也不会去闭关,就根本不会发生以后的事情。
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并没有给他改变的机会,鹤见川本以为自己闭上眼之后一切都会结束,却不料自己再度睁眼的时候却是又回到了忘川河的船只上。
那撑船的神秘人还是初见时候的样子,只是他把桌上刚刚沏好的茶往鹤见川面前一推,便开口道:“你有执念。”
这个执念从他生前一直伴随到他死后,在荒芜的鬼界里更是开始在鹤见川的内心里生根发芽并且肆意生长起来。
他是国师的时候选择了隐藏,但当他成为鬼王以后便直接选择了顺从。
可是当怀里的人真的如他最初所想的那般恢复记忆之后,鹤见川却不知道接下去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安逸鼻尖还有些红,说话声音自然还带着很是明显的鼻音。
“都是…”他吸了吸鼻子道,“都是我。”
他若不是小皇帝倒是还有理去继续理直气壮,但是当他方才在梦境里把那会儿的所有事情都经过一遍之后,却是忍不住捏着对方的衣角,小声道:“我不是有意的。”
鹤见川自然知道他不是有意的。
他也是死后听船上的神秘人提起之后,才知道小皇帝的头因为意外被撞过两次,并且每撞一次便会有不同的记忆。
那人还摇头说着小皇帝的命运这么看还真的是太过于丰富,但鹤见川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喝茶。
而现在想来,这或许就是说不清的命运吧。
怀里的人还哭得正伤心,但鹤见川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那时候的事情虽然在安逸看来还新鲜地如同就发生在昨日一般,可是对于鹤见川来说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
但不论当初的事情如何发展,好在他现在已经是循着灵魂的踪迹等到了自己的猫,也在若干年后成功带着人在当初对方赏的祭坛上拜了堂。
白祁倒是在第二日重新出现在了鬼界,他带着从自家爹娘那里得到的方法信心满满地想要去重新拯救安逸的记忆,但是当他再度站在鬼界门口盘算着这次进去应该用蛇魔方式的时候,却是发现在前头的涌动的雾气中倏然冒出来了小伙伴正好奇的面孔。
虽然之前安逸打包票说自己不会再丢下人不管了,但鹤见川嘴里说着相信,但却是直接把锁链又重新往自己的手腕上栓去。
从这链条目前待过的各种地方来看,相比于天天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安逸还是最喜欢和男人待在一起。
而且自从上次跟着人一起逛早市的情况看,虽说这链条是鹤见川亲自给人戴上的,可实际上没有起他口中提起过的任何作用。
安逸要是跑起来谁也拴不住,再加上锁链自从被隐形之后便没有显露过样貌来,鹤见川就在某天抱着被狗吓到跳进自己怀里的人时,无声地还是把它给悄悄取了下来。
可安逸并不知道这件事,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跑来跑去,就算是见男人处理政务的时候嘴馋想要去吃小鱼干,都会提前和人报备一句。
并且好多次只要安逸一不小心跑得快了,还会格外体贴地站在前头等对方跟上来。
所以现在看着安逸又被鹤见川搂着腰挪到对方身后时,白祁在内心还是默默吐槽了一下对方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