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是表忠心的好时机,但是安逸听着听着,自己的双腿又开始习惯性晃荡起来。
“那要是没有牵扯到我,你是不是就一直打算不说了呀?”
小皇帝的关注点可谓是格外刁钻,被着实问倒了的尚书很是不自然地握了下拳,“臣、臣不敢。”
安逸对他心里究竟想要如何并不感兴趣,他只是瞅着外头难得的大太阳,然后就开始敷衍地“哦?”了一下。
因为这几天的天气又开始了阴雨连绵,上一回好不容易等到个稍许暖和的日子出宫,却是没逛多久就被面前这人给劫走了。
安逸最近已经在院子里躺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大晚上偷偷溜出去玩一圈再回来的想法,只是尚书嘴里说着担心,实际上却是安排了不少人贴身看守着他。
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这院子的地上和屋顶上都蹲了不少的人。
要不是安逸终究是个皇上,尚书都想直接把人和自己的手下粘粘在一起,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站在床边看着。
所以安逸的日子虽然过得清闲,但却是一点自由空间都没有。
而且他也不知道外头的人听觉如何,每次用原型瞎跑的时候总会碰倒些什么东西的小猫咪可不敢轻易去冒这个险。
于是安逸现在可憋坏了,他抬着头定定地盯着外头的阳光,只是下一刻当尚书的嗓音再度在耳边响起的刹那,他眼里的向往就瞬间被郁闷所取代。
安逸现在很后悔,他甚至觉得自己要是当初被掳到轿子上的时候就逃出去,就算是还在宫里当个吉祥物,也远比现在当个没有感情的听众来得强。
心里沉重地叹息了一声,他皱着脸看向还处于激情演讲想刷自己好感的尚书,嘴巴稍微动了动,最终还是撇嘴开始玩起自己的手指来。
“尚书大人,”他悠悠开口道,“朕想吃糖人了。”
冷不丁听到小皇帝的要求,自己的话才刚说到一半的尚书就瞬间很是难受地闭上了嘴,他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随后才挣扎着开口道:“皇上,多吃糖对牙不好。”
“可你刚刚还在说会一心一意效忠朕的,”安逸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现在就开始拒绝朕了呢!”
尚书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复杂了起来,这话正说到兴致上被突然打断本来就很难受,但是小皇帝说得话又的确是自己刚刚胡乱说出来的,现在不论如何委婉拒绝都似乎不大合适。
只是小皇帝孩子眼巴巴瞧着自己,尚书犹豫了好半天,最后才终于甩了下袖子认命地让人把工具给搬过来。
尚书之所以能够把耐不住寂寞的小猫咪给留在府邸,一方面是安逸还没有找到事实,这另一方面就是尚书的手艺是真的一绝。
安逸之前提过的那些糖画都已经得到了满足,而嘬着手指的小皇帝昨日看着正撩起袖子开始工作的尚书,脑子不知道怎么就闪过了另一个东西。
想他以前路过糖画铺子的时候,还见过不少插在签子上的糖人。
安逸是一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人,脑中一旦有这个画面,那他自然是兴致勃勃地和尚书去分享。
后者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是一出院子就开始让人满京城找着会捏糖人的师傅。
也不知道尚书是不是真的在这方面有天赋,他跟着那位明显还没反应过来,却被侍卫给直接连人带铺子一并请到尚书府的师傅学了整整一晚上,倒还真让他学出了又一门手艺。
那糖人师傅都已经做好被长久关在府邸并且打算和那位不知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尚书打持久战了,却是不料第二天就被赏赐了一笔珠宝,然后又连人带铺子被送了出去。
不过在临走前,那师傅倒是不同于前一日的苦涩,反倒是一脸惊喜地对着尚书道了谢,最后还不忘夸赞了一句尚书大人是他到现在见过最有天赋的徒弟。
只是得了夸赞的尚书并没有感到多少愉悦,反倒是沉着脸色又让人给糖人师傅多加了些赏赐,并且勒令此事若是敢外传便会丢了性命。
于是尚书才学有所成没多久,此刻就又换好衣服开始坐在院子里给小皇帝老老实实准备开工起来。
安逸发现自己很喜欢看这种东西制作的过程,以前是喜欢看着男人给自己雕刻什么玉佩,现在便又蹲着身体撑着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尚书的动作。
两个人都聚精会神的在干着自己的事情,就连院子的大门虽无声却很是显眼地被打开都没有让他俩转过头去。
顾璘背着手往院子里看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个画面。
里头那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的身影看起来倒是格外的和谐,特别是尚书在制作过程中还会时不时去让安逸看看,后者歪着脑袋凑过去一看,便细声细语地开始和人嘀咕些自己的意见来。
不知道跟着顾璘一路气势汹汹杀过来的其他人此刻是什么样子的想法,反正沉着脸在外头站定的男人眼中的阴郁意见浓厚地即将化为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