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这样吧。
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当务之急,是得让棠儿身体好起来。
此时,一阵风刮过,一只鹧鸪扑棱棱地从沈家大宅的那颗百年槐树上飞起,很快就没入了夜色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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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阳城郊
麓汀山
趁着月色,那只从沈家飞出的鹧鸪悄悄飞到一个荒僻的洞府前,翅膀敲了一下那洞府的石门,厚重的石门便发出隆隆闷响,打开了一条细缝。
鹧鸪闪身飞入,石门又迅速阖上。
洞府内,荒芜杂乱,蛛网丛生,庭中的一片池塘都干涸得露出淤泥了。
唯有三五亩灵田被侍弄得极好,散发着点点碧绿的灵光,里面的灵药长势喜人。
鹧鸪飞过庭院,停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前,灵光一闪,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修长挺拔的俊朗青年模样。
他长眉微拧,神色不太和善。
这时他走到那扇木门前,敲了敲,便对里间道:“秦大哥,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过了。”
片刻之后,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静静从里间走了出来。
黑发披散,雕刻着狰狞凶手的纯银面具遮住了大半的面容,只露出清瘦苍白的下颌和一双略带赤色的狭长凤眸。
正是先前沈家众人口中提亲沈家的散修秦颐。
见到秦颐,鹧鸪化成的青年皱了皱眉头,便沉声道:“秦大哥,我看那沈清棠和沈霆分明都是别有所图,把你当踏脚石呢。这门亲事,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秦颐这时没有看青年,只走了过来,在一旁的桌上拾起了一个木雕的面具,拿起刻刀,淡淡道:“他们说什么了?”
嗓音清冷磁性,倒是很动听悦耳,同外界描述的他狰狞嗜血的形象不太相符。
青年听到秦颐问他,眉头挑了挑,便细细地将方才他在沈家听到的那些消息都说给了秦颐。
到最后,眼见着秦颐沉默着没有出声,青年心一横,索性又添油加醋了一点。
倒是青年自己,平时说谎少,现在说完了沈家的坏话,有点心虚。
现在见秦颐不说话,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秦大哥?”
秦颐拿着刻刀的修长手指停了一下,他此刻静静凝视着面前还没雕完的木质面具,略带薄茧的霜白指腹在那面具眼睛的镂空处漫不经心地缓缓点了一下。
“没关系,只要他敢嫁,我就敢娶。”
嗓音清冷,一锤定音。
青年傻了。
他欲言又止了好久,可最终看着秦颐不容反驳的神态,只能重重叹了口气,踢踢踏踏,有些不爽地甩门出去了。
可甩门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只发出嗒嗒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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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关上
秦颐轻轻吹去面具上那些浮起的木屑,眸光平静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