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简直了,柳煦当即被震得呛到了自己,忍不住猛烈地咳嗽了两声,呛得脸红还眼角挂泪。
邵舫还在自顾自地做着分析,他一听柳煦开始咳嗽,就莫名其妙的转过了头。
这一转过头,他就看到柳煦咳得惊天动地,沈安行扶着他满脸担忧,一下下给他拍着后背顺气。
“……你们干嘛呢。”
沈安行百忙之中抬起头,讪讪朝他一笑。
柳煦却觉得内心有点乱。
沈安行以前也说过这话,在十七八岁那两年。
那时候柳煦还年轻,他年少又有活力,会在运动会上挣下所有奖项和尖叫,也会次次考试都荣登顶峰,每一天的阳光会把他照得熠熠生辉。
那时候他耀眼极了,在他们把话说开了之后,沈安行有时就会涨红着脸嘟囔着说他好帅。
柳煦听到之后,就会转过头来看他一眼,然后一笑。
如果条件允许,他就会朝沈安行笑一声,然后说,帅吗?帅就多看两眼。
他那时候自信,自以为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拿到手,一点儿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有的人真的是留不住。
不像今天。
如今七年都过去了,当年的年少轻狂都被现实磨打成了麻木不仁,身上的耀眼也早就同那天的夕阳西下一同彻底西沉了下去,连点落日余晖都没留下。
他身上只有当年的光燃烧殆尽后留下的一捧死灰,可就连这捧死灰他也留不住,等风一吹,它就会被一把扬走,什么都留不下。
他甚至都找不到自己当年的影子,一切都面目全非了。
七年了。
他老了,不年轻了,回不去十八岁了。
可即使都这样了,沈安行在看着他的时候,还是会和当年一样,忍不住的说他“好帅”。
……真他妈的。
柳煦咳嗽得喉咙痛。
就在此时,柳煦突然感到一阵寒气逼近。
他抬起头,果不其然,刚好看到沈安行凑到了他耳边来。两人挨得极近,那些沈安行身上如影随形的寒气也逼近了过来。
沈安行叫了他一声:“杨花。”
柳煦声音沙哑:“啊?”
沈安行小声对他说:“真的很帅。”
柳煦:“……”
“你还是很好看。”沈安行对他说,“一点儿没变,和那时候一样。”
柳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沈安行看出来他反应不对了,他也知道为什么不对。
柳煦好半天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朝他惨然一笑。
他是真的觉得好笑,想当年,还是他把沈安行拉出了深渊,一步步拉到了岸边来。可现在倒反了过来,成了沈安行把他拉着一步步往岸上走。
这生不如死的七年过去,掉进深渊里的变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