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走的路不同,结果自然也有可能不是一样的。

沈安行复活的可能性低了。

虽然有谢未弦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概率本就不低,但柳煦在沈安行的事情上草木皆兵风声鹤唳,概率只要不是百分之百,他就心慌得睡不着。

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滴落。柳煦心烦意乱地看着它,看了片刻后,就好像想报复什么似的,一下子把滴速控制器划到了最大。

他气得有点自暴自弃起来。

滴死算了。

柳煦想。

他仰躺到病床上,再一偏头才看到,两个包子和一盒小米粥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想来是陈黎野给他买来的早饭。

柳煦一点食欲都没有。

但如果不吃东西,地狱安排给他的食物中毒的症状就说不定会莫名其妙地加重,说不定还会让他再住院一天,也就又有一天见不到沈安行了……

一想到这个,柳煦就眉角一跳,啧了一声,只好认命地爬了起来,揭开了小米粥的盖子,跟它有仇一样吃起了饭。

他一边愤恨的嚼着包子,一边偏过头,看向窗外的天。

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寒风在外呼啸而过,呼呼的声音听得人心烦。

天也蓝的令人心烦。

这么看着看着,柳煦忽然间就想起了高中那年。

高二那年,他和沈安行坐在紧挨教室走廊那排的最后面。

沈安行那时候总是睡觉,偶尔醒来,就看着外面的蓝天发呆。

柳煦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窗外的蓝天和云。

后来尽管他们关系好了些,沈安行也一直这样。

柳煦不明白,有一次上语文课,他就趴下来了一些,偷偷问沈安行到底在看什么。

沈安行看着外面发呆,哑声回答:“看天啊。”

柳煦莫名其妙:“我知道啊,我是问你有什么好看的。”

沈安行这才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了。

他那时候眼睛里没有光彩,也没什么对一切都感到厌烦的色彩。

他只是麻木,也只有麻木。

柳煦无数次回想起来,都只想得出这么一个形容词。

麻木。

沈安行就那么麻木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没什么好看的。”

“……?”

柳煦不明白。刚要再问点什么时,沈安行就又说:“很烦。”

柳煦:“……啊?”

柳煦更不明白了。

“蓝的很烦。”沈安行轻轻对他说,“外面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