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的湿度很高,风吹在脸上都汪着暖暖的湿气,像是要下雨。
楚淮南把酒杯放在侍应生的托盘里,他接电话时温和的态度和特别放柔的语气都令一旁的友人十分好奇。
“嫂子?”对方无声地冲他做了个口型。
楚淮南藏宝贝似地捂住电话冲他一点头,摆手示意他离得远点儿。
资本家难得见色忘义,受到了驱逐的朋友更好奇了,转身去问同来赴宴的楚淮南堂兄楚秋白。
作为外科医生,楚秋白以前不怎么喝酒,近来却逢局必醉,这会儿早已经喝得差不多了,瘦削的脸颊上布着醉酒的潮红,闻言无不鄙夷地笑起来:“嫂子?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吧,我看这小子像是单相思,离功德圆满还早着呢。”
楚秋白酒品一般,喝完酒后总语出惊人,“我这个弟弟一向众星捧月,身边什么模样的人没有啊!这回算是磕着硬骨头了,要不怎么说风水轮流转呢?他这是现世报。”
“我怎么你了,就不能盼我点好的?”楚淮南打完电话回来,脸色不太好,口气也冲:“你又比我好在哪儿?这么大人了不也是没成家,我至少还有个努力方向,你呢?再埋汰我,以后老太太跟前我也懒得帮你周旋。你自己应付去。”
楚秋白被他喝得一愣,举着半杯酒瞪他。
接下来的宴会横竖是没心思参加了。
沈听突然打来电话,说有急事要走,可无论他怎么问,也没松口说究竟出了什么事。
楚淮南只好连哄带骗地安抚,说:“天都黑了,这个点你一个人,我肯定不放心的。”
“好,那我等你二十分钟。”沈听干巴巴地回。
楚淮南不知道他怎么了,但直觉肯定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他知道沈听能忍,刚刚那一通电话虽然语气平淡,可声音脆得像碎了的玻璃渣,听得他心惊肉跳。
十几分钟后,效率惊人的资本家就已经回到了房里。
一路上,惯会看眼色的司机把车开得飞快,等红灯的时候只恨车顶上没装副螺旋桨,好当直升飞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