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了举自己血糊糊的食指,晃了晃。
白石罕见地露出了犹豫的表情,裴苍玉还奇怪着呢,白石便伸开了手臂,缓缓地抱住了裴苍玉。吓得裴苍玉当场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头雾水。
他谨慎地在“你他妈有病啊”和“你他妈傻逼吗”里选择合适的词,最后呆滞地问道:“……你干什么……”
白石放开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对于被沾上血似乎不太高兴:“你说要抱一下。但我觉得目前这种情况拥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
……
裴苍玉终于爆发了。他的左肩还留着血,他的左手食指都快掉了,妈的白石还有心情搞这一套。
他一把抓住白石的衣领:“你是不是憨批?你是不是跟我装傻?有意思吗?啊??!!!我有口音吗?你放屁!老子说话根本没有口音!‘抱一下’和‘抱一下’有什么分不清的?!一个是三声一个是二声!”
白石轻轻地握住他揪自己衣领的手:“其实一个是四声,一个是一声,你都说错了。还有,刚才你说了两个四声。”
是吗?裴苍玉听见学霸这么说,本能地开始反思自己,想了想好像确实是四声噢……
……个屁啊,现在重点是这个吗?!
但在他发下一轮火之前,白石已经把他牵进了厅堂。
厅堂豪华复古,金缕钻的硕大吊灯高悬在穹顶,仰头可高望着螺旋梯盘上三层,最中间的客居室里,壁炉里正烧着火,四面彩钻玻璃绘着油彩的牧羊图和耶稣受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倾泻下来,洒在古木一般褐色的屋内,衬出一些舞动的尘,烧起一股微妙的古老气味。
没有人在。
白石把他牵到客居座,那里有一条长长的血红色的贵妃靠沙发,被阳光晒着看起来暖洋洋的,椅靠上披着一条金褐色布巾,一眼能看出的柔滑质地,前面放了一个矮脚酒驾,里面的冰盆里插了几支酒,在太阳下,冰块正缓慢地消融着,折出七彩的光。
很漂亮。
流着血的裴苍玉还突然这么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