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专注的眼神望着他,认真地回答他:“停满了。”说着帮裴苍玉拨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裴苍玉想躲,但白石捏着他的发梢没让他动成。
“是不是该剪发了?”
“啊?”裴苍玉一听便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这长度不正好吗?”
“不是长度,有点容易乱不是吗。”
裴苍玉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他头发有点毛躁躁的:“也对,要不剃个光头?”
白石突然严肃了:“光头不行。”
裴苍玉被这针对发型的严肃给逗乐了:“怎么了?光头会吓到你?”他比划着自己的头顶,“纯光会吓到你的话,要不就做个地中海,中间发亮的那种,周围都是头发,我给想了个好名字,就叫反向鸟巢……”裴苍玉欢快地笑起来。
白石默默地看着他,看得裴苍玉觉得十分尴尬,转开了头。
夜风一阵一阵地吹过,这附近的秋花送来夏尽的最后浓郁香气,悠长地从街道穿行而过,耸立的路灯下,绕着蝴蝶的影子,路灯间隔的黑暗,像悠扬旋律的尾音,在盛大的光亮与演奏之后的那段隐语,朝心怀秘密的人房门撞击。
裴苍玉正站在这间隔中,他的左边右边和对面都有明亮的路灯,而他正站在三面灯光都错过的阴影中,身边只有白石。
风把他的头发吹得乱糟糟,他却只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唉唉真是麻烦,白石果然还像初中的时候一样,居高临下的好学生,总是看不上……
有手轻轻地放在了裴苍玉的头顶,白石悠悠地叹气:“光头就光头吧。”
裴苍玉愣了。
白石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的脖颈,裴苍玉被痒得缩了一下,白石的指尖便轻轻挑过他的下颌线收了回去。
终于,司机来了。白石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把车交给他,和裴苍玉一起进房子了。
白石问他饿不饿,裴苍玉摇了摇头,道了晚安,上楼去了。
他趴在书桌上,转着笔,半天了才写了一道填空题,然后便出了一会儿神。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裴苍玉猛地回过神,急忙捡起来,然后托着下巴继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