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俯下身来听。
他摸着裴苍玉的头发,就像他一直知道的那样、其他人都不清楚的那样:裴苍玉,是个非常低自尊的人。
白石在裴苍玉的耳边叹了口气:“裴苍玉。”
裴苍玉抖了一下,朝白石转了转头,白石的眼睫毛眨在他的脸颊,痒痒地让裴苍玉躲了躲。
白石用蛊惑的声音问:“我帮你把肚子里的东西赶出去好不好?”
裴苍玉贴在白石的侧脸,他闻着白石身上清淡的香味,点了点头。
“那我,”白石往后仰了仰,坐直,“打算操/你。”
裴苍玉哀鸣了一声,白石说:“只有这个办法。”
裴苍玉扭着脸朝一旁爬,躲避着他。
“那算了。”
白石便转身坐了回去,把自己的药拢在一起,自顾自地吃。
凌晨三点,魑魅魍魉往外冒,柴木噼里啪啦地响,黑夜往壁炉里坍塌,周围的一切摇摇欲坠,打着转地晃,小鬼在肚子里声嘶力竭地哭,蚂蚁在他身上爬,他蹬着腿,踢到白石背上,白石连头都不转,不管他哭喊,不管他恶心要吐,头疼想死。
裴苍玉一身一身地冒冷汗,他用腿蹭着白石,想让他救救自己,但又不可能说出口,于是他只好一遍遍叫着白石的名字。
“白石……白……”
白石不转头,冷冷地嗯了一声,裴苍玉试图伸手拉他,他手里都是汗,摸上白石滚烫赤/裸的背,就又坠了回来,白石仍然不转头。
裴苍玉的喉咙里卡着血腥味,他盯着桌边的一角,在火焰里晃,他像躺在一艘乘风破浪的小船上,起起伏伏卷在波涛里,上上下下,欲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