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之后的一个动作,让施远尘感觉变得很糟糕。
那是有人来叫施远尘,让他为上场做准备,施远尘点点头,转身准备走,管理人横着手臂越过背,拍了拍他另一侧的胳膊,那是个稍微内拉的姿势,如果类比的话,像是长辈看见令他满意的后辈,带了点鼓励的动作。
施远尘愣了一下,因为这位管理人,其实比他年轻得多。
这位管理人笑得比之前哦哦哦哦哦的时候还要快乐一点,如果不是施远尘职业研究这个,他很有可能不当回事,但那笑容里的骄傲和居高临下让施远尘由衷地反感,他意识到在熟人和善圆润的皮相下,这个人其实非常刻薄。
算了,人都差不多,施远尘也不觉得自己好到哪里去,自然不会往心里去。
他去了台前。
等主持人介绍的时候,施远尘的手机响了,他把酒杯放下,接了电话。
信号不太好,但声音很清晰,声音干哑粗粝,粗重地喘息,像是没有下一口。
那陌生的声音说:“我……我快死了……”
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让施远尘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费左华,但这不是费左华的声音,他有些动怒:“恶作剧吗?”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我快死了……”
施远尘挂了电话。
周围仍是阵阵掌声,献给主持人的幽默风趣,但那声音在施远尘心里挥散不去,那是十分绝望的声音,绝望到遥遥相听施远尘都能感到一阵冰冷,他只在真正快死的人的嘴里听过,在废弃城区捱着过活的贫病老残,临终剖白的凶手,嘱托遗言的病人。
电话又响起来,施远尘知道可能还是他,却仍然接了,他开口说:“不管你是谁,请不要再打了。”
这玩笑不好笑,这游戏并不有趣。
可声音很执着:“我的遗言是……”
施远尘停下来,那边主持人的讲话结束了,在最后一阵掌声中,主持人朝他看,用眼神示意他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