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叹了口气,还是耐着心解释:“我父母会来接我的,毕竟有一份照片,就会有留底。”
鲁鸣般愣愣地把手臂环绕到白石身上,白石转头看他,用普普通通的语气说:“别碰我。”
“哦。”鲁鸣般把手放下来,低头在摩托车上找了找,“你来的时候抓的哪里?”
一路上,鲁鸣般都在仰着头看星星,他毫无温度可言的家里,远不如穹顶之下来得温暖,今晚的月亮又亮又圆,适合离人相聚,适合孤魂互抚,星星铺满天空,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鲁鸣般把头盔摘下来,随手扔掉了,他有种在逃亡的感觉。他把眼睛从天空上移下来,移到白石的身上,看那道拱起的脊背,被风扬起的蓬松病服,他稍微弯了下身,白石的病服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到了他的脸上,把鲁鸣般逗笑了。
他搭上白石的肩膀,大声喊:“哎,逃吧?”
白石翻了个白眼,凌晨两点,一个比一个会感慨,真他妈都该去写诗,他没空,还有人在精神病院等他,跑个屁。
白石单手把头盔解开,摘下,挥手扔远,车晃了一下,鲁鸣般情急之下抓住白石的衣服,顺手搂住了他的腰,然后马上松开,摇晃着去抓后面的座架,紧张地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搂吧。”白石稍微转了转头,“逃就算了,我有地方要去。”
他奔向要去的地方,今晚或是明早,这件事就结束了,但在那之前,他要和裴苍玉一起看着事情结束,并且,把白石最近繁复的思绪全部告诉裴苍玉,他有预感,裴苍玉一定会懂,就算不懂,裴苍玉也会听完,然后给白石想要的回应,尽管白石自己都不知道那些回应是什么。
他心跳地很快,熟门熟路地越过田梗,踩过空地,钻过铁网,绕过顶灯,爬过楼层,来到他的裴苍玉身边。
看见变态正在变态。
叫他滚。
他滚了。
之后,该我了。
白石要说了。
裴苍玉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带着松口气的余裕。白石这才发现,裴苍玉的黑眼圈,发现裴苍玉没有睡好,裴苍玉一直都很紧张,但是什么都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