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苍玉看着鲁鸣般脖子上的十字架:“这个管用吗?”
“啊?神能管什么用。”鲁鸣般稍微站直了些,发现自己比裴苍玉高太多,就又弓起背,“这里最近生意好。”
裴苍玉扭头看了一眼在商业化道路上撒丫子狂奔的神父:“他是神父?”
“可拉倒吧。”鲁鸣般笑了下,“修建成这样的,只要别让梵蒂冈发现,咱们就图个快活。”
裴苍玉发现鲁鸣般在外面和在学校差别很大,他转头看了一眼鲁鸣般,但鲁鸣般显然很不习惯被人正经地看,缩了一下,声音也压了下来,好像刚才自如谈话的人根本不是他。
裴苍玉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在想之后去哪儿,鲁鸣般小心地跟他搭话:“反正,都是实用性,求财信财神,求子信观音你要信基督吗?”
裴苍玉摇头:“你信这个吗?”
鲁鸣般也摇了摇头。
“那这个。”他指了指鲁鸣般脖子上的十字架。
鲁鸣般拿起来看了看,十字架后面刻了BS两个字母,因为他前段时间心血来潮在这里信了一段时间耶稣,后来一读圣经就想笑,知道自己信不下去了,现在就当打个工。BS就是白石,他转来转去发现还是只有白石可信,白石坚定到不可思议,鲁鸣般觉得他真是人如其名,稳如磐石,没什么能动摇他。起码在鲁鸣般找到下一个可信的东西前,他还是打算听白石的话。
鲁鸣般把十字架摘下来:“你要吗?十块钱三个。”
裴苍玉摇摇头走了。
裴苍玉晃晃荡荡,直到晚上回家,他连书包都没有拿。
很神奇,他有时候会突然忘记了发生了什么事,跟人正常地交流,没有什么问题,可总是在某个特别的时刻,比如说他觉得有点轻松的时候,或者听到了什么好消息的时候,或者被人表扬的时候,或者对什么诞生了期待的时候,或者天特别黑的时候,或者周围特别安静的时候,这些时候,他就会想起来,像被人跟踪着,跟踪着直到给你一棒。
裴越山正在翻报纸吃饭,他最近加班,回来得很晚。看见裴苍玉进来,他把凳子移过去,招呼他过来吃饭,说给他买了牛奶。
牛奶是新鲜的,奶奶高兴地补充,裴越山特地跑了多远去买的,订了一年的。
裴苍玉面无表情地坐下来喝,谁也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