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画人的身子却单薄如纸
陆小凤心里在叹息。
他当然已经猜出画上的王者是谁,看画的人当然就是他一心想见的富素素。
这两个人,一个人在画中,一个人在梦中。旧梦如烟,缠绵如昨,情仇纠结,爱恨交拼,画中人纵能忘怀,却叫看画人怎生奈何?
陆小凤忽然觉得自己实在不该在这种时候来打搅她的,却又偏偏忍不住要见她一面。
这种感觉使得他恨不得重重的给自己两个大耳光。
等到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陆小凤心里只有一种感觉了。觉得自己实在是只不折不扣的傻鸟。
这位宫主决不是他要找的人。
她的头发虽然依然乌黑光亮,身材虽然依旧保持得很好,风姿也依旧还是那么高贵优雅,可是年华早已逝去多时。
她的年纪已经足够做陆小凤的母亲。
像这么样—个女人,无论谁都不会把她和一件凶杀案联想到一起的。
陆小凤却糊里糊涂的就闯到这里来了,而且—定要见她,如果见不到好像就会死了—样。
现在陆小凤却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宫索索却在看着她,带着种非常高雅的微笑。
“陆公子,我们素昧平生,从无来往,你一定要见我,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没有。陆小凤赶紧说:“连一点特别的事都没有。”
“那么你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见我?”
陆小凤苦笑。
他当然不能告诉别人,他是被“—个朋友”骗来的,更不能说他到这里来是为了调查一件凶杀案的线索,有时候他甚至连说慌话都不会说。
他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个刚做错事就被教师抓佐的小孩。
宫索索的眼神中忽然充满了同情和了解。
“我明白你的感觉,现在你心里一定觉得很失望,因为你一定想不到我已经这么老了。”她异常温柔的笑了笑:“年纪大了的女人,就和走了昧的酒一样,陆公子都不会有兴趣的。”
现在陆小凤简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了,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用力把自己的脑袋去撞墙。
这时候金七两如果也在附近,一定会被他用一根很长的绳子吊起来,活活吊死为止。
宫素素又带着笑说:“只不过陆公子的大名,我也是久仰的,你既然来了,我也想留你喝杯酒。”她说:“可是我也知道,这顿酒你一定会喝得很难受。”
她实在是个很了解男人的女人,而且非常温柔,这样的女人本来就不多,现在更越来越少。
陆小凤忽然始起头看着她,很吃力的说:“我很想说几句话,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你说。”
“不管你的年纪有多大,你都是我j宝一生中所见到的最温柔最可爱的女人。”陆小凤看着她:“这是实话,不知道你信不信。”“我当然相信。”宫索索说。
她忽然又嫣然一笑:“就算你说这些话只不过为了要安慰我,我也宁可相信它是真的。”
陆小凤也笑了,笑容又恢复了他那种独特的愉快和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