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写字,很难做到两个字完全一样,比如许春幽这首诗”谢载月接着道,“比如,这‘君’字,‘飞’字都出现了不止一次,可是字和字之间的笔画、用力,细微之处完全不同。”
说着,谢载月拿起案上另一张纸,沉声道:“但是这封所谓的自白书,几乎重复的字全部一样!这说明,这封自白书是有人照着许春幽的字临摹而来,而非许春幽亲手所书!”
李明才终于落下了第一滴冷汗,而身侧的春香早吓得泣不成声。
谢载月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继续道:“带人证!”
来来客栈的小二随即走上堂来。
谢载月鼓励的朝他笑笑,道:“小二哥,请你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日在客栈里的同本官和颜少卿说的话,再说一遍。”
小二如今恶补了法律常识,正是满腔的正义,二话不说,立刻将当日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谢载月道:“春香,你说你在晚饭后再没见过许春幽,为何子时又出现在她的房内?”
不待春香回答,他又道:“你给许春幽出的主意又是什么主意?为何许春幽听了便甘愿去死?”
面对谢载月的逼问,春香彻底慌了,她看李明才一眼,希望对方念在两人的情分上能替自己说话,可是李明才却盯着地面一言不发,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般。
春香恨恨的看着李明才,可是却渐渐绝望,她勉强直起软绵无力的身子,哀求道:“谢大人,奴婢是受李明才哄骗,才一时头脑发热,这一切绝非我的本意,请大人明鉴!”
李明才道:“臭女人!瞎说什么!你自己做下的坏事,少拉上我!”
春香咬着嘴唇,双眼也是通红,她道:“李明才你个负心汉!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李明才却冷冷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春香你还是太年轻。”
春香猛地站起身子就要扑向李明才,刘渝赶紧过去将她拦下,严厉道:“春香,这是公堂,不是菜市场!”
春香听到公堂二字,似是想到什么,立刻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望着谢载月,凄然道:“大人,大人,请为民女做主!民女做的这一切都是李明才教的!”
子时,来来客栈,红烛摇曳,许春幽泪痕未干,心如刀绞。
她明明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做出了那样的事,为什么还是没能换来两人同心相守?
她为了他不要丈夫、不要家庭、不要名声,为何却落得如此下场?
他是否有难言之隐,是否有不得已的苦衷?
许春幽很傻,也很善良。
在黑暗里独自饮泣许久,门吱的一声忽然被人推开。许春幽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她不想知道来人是谁,也不关心这人给自己带来的是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