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憨厚一笑,道:“大人?原来还是贵客。”
李翠芬和丈夫年纪差不少,关系看起来也并不和睦。
李翠芬似乎嫌丈夫给自己丢了人,转身将他往屋里推了一把,道:“你先进去等着,我和大人说几句话。”
汉子偏头看了眼天色,热情道:“不请大人进来坐坐?”
李翠芬掉下脸,冷然道:“让你进去就快进去!”
汉子笑容顿时收敛,对小孩道:“走,咱们爷俩进屋,你娘嫌弃咱们咧。”又随意拱拱手,无奈道:“几位大人,小人失陪了。”
颜寒略一点头,汉子便气鼓鼓的进屋了。
李翠芬盯着丈夫和孩子进屋,又把门掩好,无所适从的解释道:“他没见过世面,我怕惊扰了大人们。”
横波笑道:“你模样不错,年纪也轻,怎么找了这么个丑老头子?”
一句话似是勾出李翠芬无限伤心事,她沉默良久,才道:“我十一那年爹娘死了,我成了无人管的孤儿,沿路乞讨到汴城,是他将我捡回家……后来我长大成人,为了报恩,便嫁给他了。”
这样的故事,让我行我素的横波难以置信,“报恩就报恩,你给他钱,给他养老都没问题,干嘛非要嫁给他!”
“他……一直单身,我想给他做老婆,是最能报答他的方式。”李翠芬头垂的更低,脸上已挂了两行清泪。
横波摇摇头,正要继续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谢载月却一把将她拉住,道:“往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还望大姐未来珍重。”
李翠芬不知想到什么,大力揩了泪,重新带上笑颜,道:“大人说的对,现在我活的很好,以后也会好的。对了,刚才咱们说到哪里了?”
谢载月道:“说到方大姐。”
李翠芬点点头,道:“那女人是我们这里远近闻名的疯婆子,她和丈夫成婚多年一直生不出孩子,没少让婆家挤兑。哎!慢慢的这便成了她的魔障,这几年每日又是求医又是做法,弄得家里乌烟瘴气,丈夫不堪其扰干脆离家出走,经常半年才回来一次。”
横波难得面带怜悯,同情道:“挺可怜的。”
“谁说不是呢。”李翠芬叹口气。
谢载月忽道:“等等,你说方大姐没孩子?”
李翠芬点点头,“她的事我们这里人人都知道,大人不信可以去问问别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谢载月沉思道,“方才我们去她家,看到不少玩具,还有她正在做的针线活,虽然她极力掩饰,可我还是认出那是一件小孩的衣服。”
李翠芬微张着嘴,匪夷所思道:“可我从来未见过她有身孕,哪里来的孩子?”
大理寺三人一猫互望一眼,均在对方眼里看见深深的疑惑之色。
颜寒道:“谢大人没看错,那件衣服我也看见了。”
此时,秋雨骤急,横斜打入廊檐,李翠芬本能地打了个哆嗦。
大雨瓢泼,似乎丝毫没有停歇之意,李翠芬劝几位大人进屋喝口热茶,等大雨停了再走。可颜寒却从背后拿出一柄大伞,道:“无妨,我们有伞。”
李翠芬目露诧异,心想这么大一把伞颜大人刚才是藏在哪,她怎么一点都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