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波似笑非笑道:“小妹妹,你怕是还没搞清状况罢?大理寺问话,你不能有任何隐瞒,不是一句不想谈人是非就可以揭过的。”
张梦瑶咬着唇,并不说话。
杜管家从旁劝道:“大小姐,您还知道什么一定要说出来才是,老爷也交待了,咱们阖府上下都要全力配合。”
张梦瑶抬起头,坚定道:“陶桃对我如何,乃是我和她之间的私事,我没有害她,这私事就和官府无关。”
横波笑道:“是什么样的私事让张大小姐讳莫如深?难不成……是姐妹抢男人?”
张梦瑶一滞,抬头迅速瞥了眼横波,接着仍旧低下头,闭口不答,只是看着有些失魂落魄。
谢载月默然审视着这位张小姐,许久,转而温言问道:“那陶桃生前可曾与人交恶?”
张梦瑶慢吞吞道:“只有二娘他们不待见陶桃……不过,应该不至于动手杀人。”
这话一听,便知背后又是府邸间勾心斗角的故事,张梦瑶貌似不经意的提起,恐怕也存着拖人下水的心思。
谢载月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依旧和善:“二夫人为何不喜陶桃?”
张梦瑶忽然咬着牙道:“什么二夫人,她就是我母亲带进府的陪嫁而已!母亲身子弱,才让她钻了空子。母亲去后,父亲没有续弦,也没有再纳妾,她就将自己当做半主,整日里对外说自己是二夫人。”
谢载月不由眯起眼来,张梦瑶看起来与这位二夫人龃龉甚深,张步寻天天忙着和老段较劲,自家后院起着火都不知道。
正在此时,杜管家忽然出列,淡淡道:“大小姐,已经是申时三刻了,顾先生该来给您上课了。”
张梦瑶闻言,霍然起身,焦急道:“我是该走了,顾先生一向最不耐等人。”
方才还进退有度的大小姐,此刻竟然有些乱了分寸。
谢载月轻轻一笑,道:“不知道顾先生是?”
杜管家道:“是府上西席,在汴城等着春闱的举子,老爷请来专门教小姐公子弹琴作诗。”
“哦?”谢载月玩味一笑,“想必这位顾公子一定是位风雅之人。”
杜管家但笑不语,张梦瑶却红着脸道:“不知大人们可曾听说过《古城春意》?乃是一首风靡汴城的绝句,这首诗……便是顾先生所作。”
大理寺众人,颜寒和横波都不是凡人,哪知道汴城流行什么诗句,而前凡人谢载月不懂这些风月,也是一头雾水。
唯有宋流光点点头,笑道:“原来府上西席便是顾大才子。”这话讲得模模糊糊,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过这《古城春意》。
张梦瑶见众人表情茫然,宋流光含糊其辞,暗道大理寺的官差怎么如此没有文化?当下也不欲再停留,而是行礼道:“民女先行告辞了,各位大人若有话问,随时欢迎来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