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伊典豪问道:“学堂先生多大了?”
刘渝知道他怀疑什么,摇摇头,解释道:“不是他,老先生六十多岁,身体不太好,且那天他留了几个学生,他们一直在一起,到了酉时最后一个孩子才走,老先生接着回家,和老妻儿子儿媳吃饭,根本没时间作案。”
伊典豪虽是仵作,可大理寺中,连厨娘都能推断出偷吃包子的是老鼠,还是谢大人,更遑论经常和刘渝待在一处的伊典豪。他想想,皱眉道:“看来杀了方临的凶手不在学堂内……至于谢家兄弟,全身经脉断裂而死,这种功力,自然也不是这些小孩和老先生能有的。”
刘渝还不知已找到谢家兄弟的尸首,骤然听到,不禁喊道:“经脉断裂?”
伊典豪点点头:“可不是,刚验完尸体,经脉都碎成冰碴子了,这人下手太狠。”
刘渝身为捕头,少不了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江湖经验比在座众人都要多,此时一听,难以置信道:“这样的身手,全汴城凑不齐五个,绝对的高手啊,这样的人怎么会去杀两个小孩子?”
宋流光也附和道:“就算是他们动手,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也用不上这样高深的功夫。”
他们说的这些,谢载月何尝不知,谢崖也算一代宗师,尚没有这样的本事,内力到了这种地步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自然,这也是谢载月认为连斐不可能作案的理由之一,连斐虽然天纵英才,骨骼清奇,但也没听说他能震碎人的静脉。
室内一时悄寂,众人都在想着案情。
过了许久,颜寒忽幽幽道:“当局者迷,载月,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实吗?”
谢载月隐隐觉得颜寒这话,像一条绳索,想要牵引着他走出迷雾,可是迷雾之外,究竟别有一番天地,还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却心若鼓擂,忐忑不已。
目前,他对连斐是有怀疑的,毕竟死的人多少和离恨山旧案有关,但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因为二人多年的情谊,他下意识排斥自己这个想法,甚至有些怪罪自己怎么会怀疑到小师弟头上,故而不停寻找不是连斐犯案的证据。
可查来查去,除了连斐这条线索尚有迹可循,别的方向却一直碰壁,难道真是他当局者迷?
第九十八章
得意楼,宋流光磨着牙点了最贵的几样菜式,谢载月在一旁心疼银子,和他抢了几番菜单。
第一次伸手,宋流光乜斜着眼说:“刘渝辛苦一天了,谢大人不是说让他随便点?我不过是在替他点菜!”
第二次伸手,宋流光故作不满道:“我明天就要去刑部了,难道在大理寺最后的印象,就是小气的谢大人?”
谢载月无语:“……”行吧,你厉害,你说了算。
颜寒见状,一勾嘴角,轻笑道:“这顿,本官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