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讲话的啊这,”负责这个案子的小组长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拿了一副纸笔,递到哑巴面前,“不会讲话,字会写不?”
哑巴先是点了点头,拿起铅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了“李飞飞”三个字,大约是他的名字。然后小哑巴又摇了摇头,在名字边上画了一只口吐黑线球的海鸟,再次手舞足蹈了起来。
看来是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主。
小组长无奈,只能扭头吩咐手下:“去!去把能做手语翻译的找来。”
邵麟盯着哑巴的手,突然开口:“他在说他什么也没干。”
哑巴突然面色激动,忙不迭地点头,表示邵麟说得没错。
小组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你看得懂手语?”
邵麟点了点头,也没多解释。夏熠突然想起来,邵麟之前提起过,他生母也不会讲话。
小组长皱眉道:“你有专业的手语翻译证吗?”
邵麟又摇了摇头。
“这不行啊,他说的话要进笔录……按规定,这种情况得全程录像,翻译还必须持证的。”小组长叹气,扭头叮嘱小黄,“去去去,快把人给叫来。”
不一会儿,大石滩派出所来了个胖乎乎的男人,大概五十多岁的样子,地中海啤酒肚,笑起来特别像弥勒佛,是不出外勤的文职。小组长、小黄、以及翻译一同进了讯问室,而邵麟和夏熠被安排去了隔壁旁观。
队里的其他警察进进出出地忙碌,再次走访鱼市,调各处监控,联系哑巴渔船所属的“盐泉市高远船务有限公司”,试图找出那天半夜与哑巴接头的男人是谁……忙得脚不沾地。以至于旁听室里,就剩下邵麟与夏熠两个人。
邵麟颇有兴趣地盯着讯问室内。派出所里的持证翻译也不是专业的,似乎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职场竞争力,给局里撑撑门面,业余去考的。大约是平日里技能用到的机会不多,翻译翻得磕磕碰碰,不太熟练,好几次还理解错了意思,被哑巴“啊啊”叫着打断。
邵麟也不太熟练,但好几次都抢在翻译开口前,把哑巴说的话翻译给夏熠听。以至于夏某人双眼灼灼地看着他,眼神真诚又崇拜:“邵老师,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到底还会多少种语言?”
“也就中英西法,”邵麟想了想,诚恳地答到,“不多。”
“哦——”夏熠嘴角抽了抽,“不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