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左脚先往前迈出一步,右脚再慢慢贴着地而拖上前,看来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苦。
他是因为身体乏力而必须这么走,抑或是他是个残废者,藏花真想问问他,为什么这样子走路?可是她没问,她尊重个人的隐私权。
她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可以不说出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也可以拒绝回答。
一眼望去,满山都是白雪,积雪在阳光照耀下,闪烁如钻石。
雪花仍继续飘着,飘落在钟毁灭的发际上、睫毛上、鼻尖上,已慢慢地积少成多。
他却连伸手去抹掉的意念都没有,他不止话少,仿佛也很懒。
藏花千辛万苦地救他出来,虽不要他像某些人一样感谢地痛哭流涕,但至少也该说声谢谢。
没有。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藏花,淡淡他说:“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藏花愣住,她觉得好笑又好气,苦笑地回答:“不必,做你要做的事。”
他又静静地望着她,过了一会儿,才用他那怪异而奇特的走路姿态,走离开城市,走入这座山。
藏花当然要跟着,救他出来就是为了要知道那极神秘又充满诡异的“木乃伊”秘密。
他仍在往前走,他走得不慢,但每一步看来仿佛部走得很痛苦。
这么走,要走到何时才能为止?
他不知道,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
既然已开始走了,就不停下来,纵然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也绝不会停下来。
不到达目的地,绝不停止。
——人生岂非也应该这样,天色仍早,远远望向山脚,可看见一点淡淡的市镇轮廓。
街道虽不长,也不宽,却有几十户店铺人家。
这条街热闹得很,几乎就和北京的天桥一样,什么样的玩意买卖都有。
现在虽然才过了正午,但街上两旁已摆起各式各样的摊子,卖各式各样的零食,耍各式各样的把戏,等待着各式各样的主顾。
到了这里,藏花的眼睛都花了,她实在没想到钟毁灭要来的地方是这里。
凡是住在较偏远乡村地区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大人小孩、店主客人、残废富贵,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纯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