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路口岔到另一条路。
开始绕。
吹不得冷风,席卷脖子往衣领内缩了缩,胳膊抱紧暗夜的蓝妖。
她迟到的解释:“想找几个半夜不睡觉的人看看我爱人送我的花。”
“找哪几个?”他问。
席卷歪歪头,很懒的窝在座位上:“不知道,随缘。”
他又问:“要几个?”
席卷想了会儿,说:“至少十个人看到,才算炫耀吧?”
“要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她看向窗外,比起步行街和景区公园,这时候路上的人已经很少,几十米能见一个两个靠运气。
“但是今天外边人真的好少啊,”席卷觉得自己有点发神经,“数起来的话……很容易。”
真不知道三更半夜不回家的人和人做错了什么,要成为接受她炫耀的对象,陆盛景替他们惋惜了半分钟。
但找齐十个陆太太炫耀的受害者貌似没有数起来那么容易,陆盛景眼神流转,轻轻的驻足在她的侧脸上。
她侧着脸看窗外,在数人,也在静待别人可以脱口而出的“神经病”三个字。
人少,车也少。
席卷的唇瓣微微开合,在默念人数。
陆盛景听到有路人在说她的闲话了,她没管,她也自找活该。
这姑娘自知之明的觉悟很高,陆盛景清楚。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有,运气好,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儿和她爷爷。
小女孩儿困困的趴在爷爷的肩头,看到车里蓝色的花,瞬间不困了,眼睛亮起来:“爷爷,你看你看,又是那个养狗不牵绳的姐姐!里头……里头好像是一只哈士奇在开车。”
女孩儿爷爷回头,车已经转入弯道看不见。
“幺幺,哈士奇是不能考驾照的。”她爷爷拉拉她脑袋上的醒狮毛绒帽,把她裹得厚厚的,“狗狗不能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