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的影子、窗户的影子、盖在他身上的白布床单、床单下凸起的一个人的轮廓、窗外稍微比屋中黑暗一点的夜色、夜色中一棵孤零零的树影。
白荻几乎要欢呼起来。
他的身子仍在,只不过完全麻木了而已;而且被人很细心的绑住,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是谁把他绑在这个阴森小屋里这张冰冷坚硬的床上?一路追杀他的程小青呢?还有那把诡异恐怖已到了极点的魔刀!
忽然间,一扇门开了,惨黯的光色照进来,照出了一条人影,看来仿佛是个女人的身影,仿佛很高,很苗条,还带着种很特殊的女人味道。
她的行动很谨慎,也很灵巧,行动间绝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一闪进门,就立刻回手把门掩上,很快的走到这张坚硬的板床前。
她的心在跳,跳得很快,呼吸也很急促,显得又兴奋、又紧张。如果能看到她的脸,一定可以看出她的脸上已泛起了红晕。
她是谁?来干什么?是不是想来杀白荻?
白荻可以听见她的心跳和喘息声,却猜不出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是因兴奋而紧张?还是因为仇恨而紧张?她的手里是不是握着把杀人的刀?
她的手里没有刀。
过了很久,她终于伸出手来,做了件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事。
她居然只不过伸手去摸了摸白荻的脸。
她的手指冰冷,而且在颤抖,她用一根手指轻抚着白荻的脸颊和嘴唇,忽然把手缩回去,忽然又伸出来,很快地掀起了白荻身上盖着的被单。
有风吹过,白荻立刻可以感受到他的身子是完全赤裸着的。
更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不但用手抚摸他,而且俯下身,用滚烫的嘴唇亲吻,然后全身就开始不停的颤抖,就象是中了某种妖魔的符咒。
这个见鬼的女人,究竟在干什么?拿到她根本不是人,是个好色的女鬼?
其实白荻心里已经隐约可以感觉到她是在干什么了,象现在这样子还不要紧,怕只怕她下面还会作出什么更可怕的事来。
可是另一方面,白荻又很想看看她长的是什么样子。
天下的男人都会这么想的,自古以来,天下的男人心里想的事都差不了太多。
所以白荻的肢体虽然麻木,心里还是在动的。想不到这个女人却忽然走了,盖好白荻身上的被单,掩起门,象是来时一样的幽灵般消失在黑暗里。
更想不到的是,一个走了,立刻又来了三个,都跟她一样,穿着黑色的披风,行动间毫无声息,对白荻做的事,也跟她差不多。
这些诡异的女人竟将白荻当作了一个新奇的玩物,就好象抽过笺一样,分批进来赏玩,却又生怕被人知道,所以行动特别谨慎。
既然大家都分批来过,为什么又怕人知道?
看她们的身手,都很灵巧、很敏捷,应该都是练过轻功的高手。可是每一个对男人都那么饥渴,就好象多年没有碰过男人一样。
白荻实在猜不透她们的来历,也没有力气去猜了,这一夜他已经被她们折腾得半死不活了。
知道现在他才知道,一个饥渴的女人,有时候实在比十条饿狼还可怕。
幸好天已经快亮了。
天快亮的时候,这些女人就好象见不得天日的鬼魂般消失。
熹微的晨光照进窗外的院子,也照进了这间小屋,白荻才看清屋子里虽然显得有点阴沉沉的,打扫得却很干净,他身上盖的一床白色被单,也像是刚刚清洗过,看不出什么污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