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的程韵这时凑过来:“对啊陆顾问,既然不给钱,你当时问什么要接这工作,难不成你是为了……匡扶正义,实现理想?”
陆时琛极低地笑了一声,似乎觉得这说法很有意思。
“……还是为了我们孟队啊?”程韵继续问。
赶在陆时琛说话之前,孟钊轻咳一声:“审讯做不好,这时候话倒挺多,下次审讯犯人你自己完成,否则实习结束后别指望我能让你留在外勤。”
“钊哥你既正义又善良,脾气好腿还长,”程韵立时正色地拍马屁道,“为了你来市局再正常不过嘛。”见孟钊从后视镜瞥自己一眼,程韵马上改口道:“我错了我错了,这一路上我都不说话了……”
孟钊没理她,抬手打开车载广播。新闻频道还在播报暗笼事件,这是近几日明潭市的关注热点
“针对暗笼一案,吴韦函的父亲吴嘉义也于今早出面做出郑重道歉,他表示,身为父亲,他将会尽全力在物质和精神方面对暗笼受害者做出补偿,同时他将拿出一千万资金成立女性受害者基金会,为所有受到伤害的女性无偿提供物质和法律援助……”
“身为吴氏集团的董事长,吴嘉义先生一直热心公益事业,每年都会资助各类慈善基金会,其中包括工人工伤基金会、工人子女教育基金会、留守儿童基金会……”
孟钊听完这段新闻,对陆时琛说:“你猜昨天我在徐局办公室看到谁了?”
“吴嘉义?”
“嗯。”
“他来替儿子求情?”
“不是求情,是认错,”孟钊笑笑,“想不到吧?儿子不肯认错,他这个当爹的态度倒很积极。”
“倒也可以理解,”陆时琛道,“暗笼过后,吴氏集团市值大跌,吴嘉义一定会做出动作。”
“果然啊,资本家的眼中只有利益。” 孟钊重复昨天徐局说过的话,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天其乐融融的画面,还有徐局那令人猜不透的眼神。
到了医院,三个人走到病房,推门进去。
徐盈盈还无法下床行动,她半躺在病床上,正在看电视。
电视上同样在播报暗笼事件的相关新闻,吴韦函过往出席公众场合的影像被当作视频资料播放。在对暗笼事件进行回顾后,主持人又播放了一段吴嘉义公开道歉的视频。
程韵走过去,把口供记录递给徐盈盈,让她确认后签字。
苏醒的邵琪也被转移到这间病房,此刻她躺在病床上,眼睛盯着空气的某一处,眼神看上去极为呆滞。
病床旁边,程主任正对邵琪的母亲说:“您先别急,醒过来只是第一步,治疗还在进行,后续的方案我们也在商讨。您多跟琪琪聊聊天,帮助她加速恢复意识……”
邵琪的母亲一边听着,一边不住地抬手抹着眼泪。
正在这时,病床上的邵琪忽然发出了声音。
屋里所有人都她看过去,邵琪躺在那里,眼睛睁大,嘴唇也张开,胸口因为呼吸急促而上下起伏,嗓子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见状,程主任立刻上前安抚。
孟钊也上前帮忙:“程主任,什么情况,有没有生命危险?”
程主任表情严肃:“不清楚,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孟钊看了一眼电视内容,大声道:“立刻关了电视!”
徐盈盈拿起遥控器,立刻关闭电源。
在程主任的安抚下,好一会儿,邵琪才恢复了平静。
孟钊看向程主任:“程主任,您认为她的这种反应该怎么解释?会是药物的作用吗?这种药物会不会造成精神不稳定的副作用?”
“暂时没有发现这种副作用,琪琪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现象,刚刚的反应,很可能是外界刺激导致的,还好刚刚及时关上了电视,细想一下很有可能是看到了电视上的吴韦函,让琪琪又回忆起了曾经的经历吧,”程主任松了一口气,“不愧是孟队,一眼就察觉到了根源。”
孟钊并未回应,他心里仍有疑惑:刚刚电视上不是一直在播放暗笼的新闻么,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出现这么剧烈的反应?
程主任想了想,又说:“这种药物非常厉害的一点是,它会侵蚀神经系统,而且是一点一点地以让人难以察觉的方式侵蚀,让人慢慢失去意识和判断能力,可以看得出,这是很专业的团队研发出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