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钊站在花洒下面,冲了一会儿水,温水让他的肌肉放松下来。
在医院时他一直在时断时续地睡觉,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到这会儿,他才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孟钊以前是不怕死的,他甚至觉得,如果能跟自己的母亲一样以身殉职倒也不错。所以在那把匕首刺过来的时候,他脑中并没有多少对于死亡的恐惧。
但直到他与陆时琛并肩站在一起,而林麦将枪口对准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如果就这样死了,他会觉得解脱,但绝不会觉得圆满。他的人生是遗憾的,遗憾之处就在于,他与陆时琛相识多年,但这样并肩的次数却实在少之又少。
孟钊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了浴室。
头发擦到一半,他又犯起了困,索性早早躺到了床上。
他这几天除了吃就是睡,享受着猪待宰之前贴膘的待遇,把之前缺的觉一并都补了回来。
正快要陷入睡眠时,他忽然觉得一种微凉的触感贴到了自己的颈侧,睁眼一看,陆时琛正躺在旁边看着他,两只手指贴在他颈侧的动脉处,在试他的脉搏。
“嗯?”孟钊睡意未消,睁眼看向他,“怎么了?”
“没事。”陆时琛的手指仍旧没有移开。指腹触碰的位置脉搏跳动,那一下又一下的律动让他头一次感受到了“鲜活”这词的意思。
他拿开了手指,片刻后低下头,将脸埋到孟钊的颈侧,用嘴唇去触碰脉搏的位置。
随之,陆时琛察觉到,孟钊颈侧的脉搏律动似乎变快了一些 原来这鲜活的心跳,是会因自己而变化的。
孟钊微微仰起头,颈侧有些痒,有些湿润,陆时琛在用舌尖舔舐他,就像一只在跟同伴温存的小动物那样。
陆时琛在亲吻他的脉搏后,又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孟钊的喉结。
孟钊下意识地咽了下喉咙,喉结随之滚动。
他再一次察觉到了陆时琛的欲望,许是陆时琛平时看上去太过冷静,一旦他产生欲望时,孟钊总是可以轻易感受到他的变化。
他能感觉到温热的触感和鼻息就在自己的喉结周围,顿了顿,他开了口:“陆时琛,我受伤这么严重,你不要趁人之危。”
意识到自己眼下的身体状况很可能就是个战五渣,孟钊开始危言耸听:“全市举办的警察格斗比赛,我可是年年拿第一的。”
温热的触感开始往上走,停留在他的下颌。
孟钊继续道:“公大的体能测试记录当年是我破的。”
陆时琛仍旧没出声,他的手探进孟钊的身下,从衣服下摆里摸索进去。
孟钊抬手按住陆时琛的手臂,继续道:“要不是那天晚上三个人手里有枪,我一打三都不在话下。”
陆时琛的手往上探,摸到了孟钊背后的肩胛骨。那天在抱着孟钊上车的时候,这骨头硌得他的手臂有些疼,让他想到了当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的那个崩溃的少年。
因为那晚把自己抱到车上时,牵扯到了陆时琛车祸受伤的手臂,孟钊手上的动作不敢太用力。
见劝告无用,他开始警告:“陆时琛同志,未经同意的性行为将一律被视作犯罪。”
陆时琛这才抬起头看向他,手指触碰他的嘴唇道:“那孟警官,你会逮捕我么?”
孟钊:“……”话说到这份上,这人居然油盐不进!
正当他要开口时,陆时琛低下头亲吻他,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然后陆时琛将孟钊背后的衣服拉了下来,垂眼看着他。
他发现,孟钊虽然语气里含着警告,但从神情来看却是愉悦的。
看着孟钊,陆时琛的脑中却不合时宜闪过那把匕首即将刺中孟钊的一瞬,倏地,他收紧了手臂,将孟钊抱得更近了一些。
他脑中开始掠过一些念头
将案子推动到这一步,真的是正确的吗?
如果为了探寻真相而失去眼前这个唯一能触动自己心灵的人,真的是值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