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骏,你现在在哪儿?”孟钊问。
“是孟警官吧?我在界县,正往明潭赶回去,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任骏说,“孟警官,真是不好意思,这一上午急死我了,车子半路抛锚,手机又没电了,我还答应了你们今天上午回去,实在是不好意思……”任骏连声道歉。
“你怎么会在界县?”孟钊问,“这是去哪了?”
“我朋友打算在固市开一个化工厂,想拉我一起入股,我就想着去实地考察一下。”
去固市……不是岩城?任骏是不是在说谎?孟钊看到一旁陆时琛已经在平板电脑上滑动着屏幕看起了电子地图,他继续问任骏:“车子现在修好了?”
“已经好了,前面就是高速了,孟警官,我路上快点开,争取在你们下班前赶到。”
“好,”孟钊道,“那我等着你。”
挂断电话,孟钊看向陆时琛:“怎么样?”
“从固市回明潭确实有一条路线会经过界县,”陆时琛的手指划过电子地图上路线,“而且,去固市也的确会途径岩城,单从路线来看,很难说任骏有没有在撒谎。”
这时,程韵也进入了内部的联网监控,将屏幕转向孟钊和陆时琛的方向:“任骏现在确实在界县,这是界县的高速路口,任骏的车刚刚经过这里上了高速,这点他倒是没说谎。”
失联这么久,任骏解释说是因为车子抛锚、手机没电,也不是在撒谎么?孟钊陷入了深思。
下午四点半,任骏果然如他所说,赶在市局下班之前到了。
程韵下楼将他领了上来:“孟队,任骏已经到讯问室了。”
“我们过去吧。”孟钊直起身,跟陆时琛一起走出办公室。
走进讯问室,孟钊看向任骏。坐在那里的任骏仍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跟吴嘉义死亡当晚的模样没什么不同。这种样子,真的是他装出来的?按那老管家的意思,平常他确实就是这么一副性格,如果能十年如一日的伪装成这副模样,那奥斯卡还真是欠他一个小金人啊……孟钊心道。
见孟钊走过来,任骏立刻起了身:“孟警官,您来了。”
“坐吧。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不用紧张。”孟钊走过去,拉开椅子,跟陆时琛一起坐下来。
“不好意思孟警官,总是适应不了这里的气氛。”在孟钊和陆时琛坐下后,任骏才再次坐下来,略有些局促地问道,“这次叫我来是什么事?还是因为家父吗?”
“算是吧。”孟钊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想知道,任先生为什么要在手机上安装反定位装置?”
“有吗?”任骏显示出不知情的模样,掏出了正在使用的老款智能手机,“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手机,我真是不知道还有这种功能。”
看这手机老旧的样子,说是任海用过的也不奇怪,如果真的是任海留下的手机,那安装这种装置倒也正常,不过任家如此富有,用得着这么节俭?孟钊仍有些怀疑,但不论真假,这都不是今天审讯的重点,得赶紧切入正题了。
“这样啊。”孟钊没有否定任俊,他仔细观察着任俊的表情,同时变得严肃起来,“任先生,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一定一定。”任骏立刻点头,“您尽管问。”
“冒昧问一句,你与父亲任海的关系如何?”
“孟警官,您问这个是……”任海显得有些疑惑和为难。
孟钊观察着他脸上的神情:“不方便回答吗?”
“也不是,只是不知道您为什么问起这个。”任骏顿了顿,讲道,“我和家父怎么会关系不好呢?我母亲早逝,一直以来都是父亲把我拉扯大,我知道父亲嫌我没出息,但一直以来我都很尊敬他。
“哦?你没出息?我可不这么觉得。”孟钊的言辞开始犀利起来,“任先生对投资的精通可远超我们想象啊。”
“只是运气好罢了,孟警官别拿我开玩笑。”片刻后,任俊似乎恍然大悟,“孟警官,是不是我投资的哪个项目出问题了,难道是和吴嘉义的黑道有联系?”
“这倒没有,只是单纯地惊叹一下任先生的眼光而已。”孟钊审视着任俊,继续讲道,“方便说说您母亲的事吗?”
任俊的表情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收起了笑容:“孟警官为什么对我的家庭关系那么感兴趣,这与案子有关系吗?”
“有关系,请任先生如实回答。”孟钊道。
一阵沉默之后,任俊开了口:“母亲在二十二年前,也就是我十一岁的时候,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