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知道的是,就在一窗之隔的隔壁,还有一双眼睛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目睹了这一切,而这个人就是陆时琛。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此刻重症监护室里,一直昏迷不醒的陆时琛竟也同时梦到了这一幕。
陆时琛的梦很长,许是被送进急诊室之前最后一眼见的人是孟钊,于是这些梦就全都跟孟钊有关。
他梦见那天下午,他站在陆成泽办公室隔壁的休息间里,透过百叶窗的缝隙目睹的那一幕。
陆时琛看到了少年就算膝盖跪在地上,但脊背还是笔直的。那时的孟钊很瘦,几乎能透过薄薄的T恤看见他的腰线和脊骨。那脊骨笔直,看上去既硬且脆,似乎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其折断。
他看到陆成泽站起身走过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少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他看到孟钊落寞地转过身,又一次走到了门口,这一次却没再转身,而此时站在门外的那个小女孩放轻脚步,赶在孟钊走出来之前,迅速地跑走了。
陆时琛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孟钊。他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因为他抱起了路中间的那条垂死挣扎的狗。
他又想起了那条被车轧过四肢挣动的野狗。
听说那条狗最后还是死了,那这样挣扎过后的孟钊又会得到什么样的结局?
在孟钊离开之后,陆时琛走到门口,看着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忍不住放轻脚步跟了过去。
离开陆成泽的办公室后,孟钊的肩膀垮了下来,此刻他才意识到,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冤屈都能被洗刷,也不是所有的审判都代表着正义,更不是所有的挣扎都会带来所期望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