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时琛也不说话了,孟钊转移了话题:“说回刀疤吧。这个人虽然做事不按常理,但刚刚审讯时说出来的话应该都是真的,这种反社会人格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纯粹,他不想说的事绝对不会说。虽然那些话大部分是为了挑衅我,但他只要说出来的事情,应该都是实情。”
“嗯,”陆时琛道,“我也认为他没有撒谎。”
“看来我妈确实是被张林青所杀害,而张林青又是受到吴嘉义的指使。至于刀疤,他说自己当时目睹了这个过程,应该是吴嘉义担心张林青会失手,就留了刀疤这个后手。”
那时候刀疤有没有听命陆成泽?孟钊心里再次产生疑问,如果刀疤已经听命陆成泽,为什么陆成泽没有让刀疤阻止好友孟婧的死亡……
顿了顿,孟钊继续道:“还有,刀疤说他救了我舅,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当时那个强奸犯的目标是杀了我舅舅?因为刀疤杀了这个人才致使我舅舅陷入冤案?”
刀疤不太可能无缘无故杀死那个强奸犯,指使他这样做的人是陆成泽吗?陆成泽是否又提前预知到这样做会让孟祥宇陷入杀人冤案?
孟钊脑中回忆起自己在陆成泽面前下跪的一幕,那时候陆成泽拒绝为孟祥宇做无罪辩护,究竟是出于一个律师的谨慎,还是根本就不想帮孟祥宇翻案?如果不想帮孟祥宇翻案,那之后为什么又出庭辩护?陆成泽的笔记本上,又为什么同时出现徐局、孟婧、孟祥宇、孟若姝、吴嘉义的名字……
这时,孟钊手机震了起来,他拿出一看,赵队又打来了电话。
“小孟,你们来物鉴科一趟,现场的遗留血迹有问题。”
“好,我们这就过去。”
“走吧,”挂了电话,孟钊看向陆时琛,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道,“先去物鉴看看。”
陆时琛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物鉴科,赵队正拿着一张化验单,跟物鉴的技术人员说着什么。
“师哥,”孟钊走过去,“血迹有什么问题?”
赵队将手中的化验单递给孟钊:“现场提取的血液中检测出了微量的抗凝剂成分。”
抗凝剂?孟钊很快反应过来:“那处喷溅状血迹是伪造的?”
“嗯,”赵队道,“血液离开人体后会在短时间内凝固,为了保持流动状态只能加入抗凝剂。所以那血应该是先装在血袋里,然后喷洒到墙上,伪造出喷溅状的血痕。”
停顿稍许,赵队继续说:“而且,还有一处违和的地方,我们不是在现场的车内找到了那个装着魏昌和的麻袋吗?但检测发现,那麻袋里没有任何与人体相关的残留物,这不太符合常理,一般来说,装人的麻袋总会留下一些头发、皮屑以及衣物纤维等残留物。”
“也就是说,那麻袋里也许根本就没装着魏昌和,只是另一个伪造的假象?”
“很有可能,”赵队思索道,“但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伪造第一犯罪现场,误导警方的侦查方向,从而掩盖真实的犯罪证据?”
孟钊脑中闪过最近一段时间跟魏昌和有关的种种线索——几天前的那通求救电话,今早的那通挑衅电话,墙上伪造的喷溅状血迹,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与刀疤穿着极为相似的男人……
正当他脑中的想法逐渐成形时,一旁的陆时琛将他的猜测说了出来:“我们可能低估了魏昌和。”
赵队看向陆时琛:“怎么说?”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刀疤被抓,警方也会认为魏昌和大概率已经死亡,这样的结果,谁是最大的受益者?”
“是魏昌和。”孟钊接过陆时琛的话,“刀疤要杀魏昌和,魏昌和要想办法清除这个威胁,但他又不能求助于警方,虽然警方能给他庇护,但陈煜的命案也会让他一辈子都呆在监狱里。”
赵队思忖片刻,看向孟钊:“你们的意思是,这一切有可能是魏昌和在自导自演?”
“很有可能。”孟钊道,“魏昌和之所以在吴嘉义出事后躲起来,应该是已经推测出吴嘉义是被报复的,而自己当年与吴嘉义狼狈为奸,很有可能也是被报复的对象。而且,吴嘉义出事之后,刀疤一直在岩城活动,很有可能已经掌握了魏昌和的行踪。魏昌和作为当年的警察局局长,头脑和手段都不可小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自导自演了这一切,目的就是借警方的势力除掉对他的威胁。运气好的话,警方没有发现血液中的抗凝剂,以为魏昌和真的已经被杀害,那对于正在逃避被追责的魏昌和来说,便是更有利的局面了。”
“确实,”赵队点头道,“无论是今天的行进路线,还是在短时间内对于血液喷溅形状的模拟,都能看出来,这个人应该非常专业。”
见陆时琛也不说话了,孟钊转移了话题:“说回刀疤吧。这个人虽然做事不按常理,但刚刚审讯时说出来的话应该都是真的,这种反社会人格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纯粹,他不想说的事绝对不会说。虽然那些话大部分是为了挑衅我,但他只要说出来的事情,应该都是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