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琛……你醒了?护士!医生!”陆成泽肿胀的、充满血丝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一下,但他很快察觉到了陆时琛的不对劲,“是爸爸啊,时琛,是爸爸啊。”
陆时琛看着陆成泽,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陆成泽看着他,慢慢地皱起了眉,片刻后他站起了身,让医生来查看陆时琛的情况。
医生走过来,在问了陆时琛几个问题之后,做出判断道:“应该是应激性失忆症,病人的大脑受到了严重撞击,精神也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出现记忆缺失的情况。”他又观察了一会儿陆时琛,然后直起身道,“陆先生,我们出去说吧。”
病房的窗户没有关严,陆时琛隐约听到了走廊上两人的谈话:“病人的精神似乎也出现了一定的问题,具体情况我需要让精神科的医生过来看一下。不过,病人刚刚苏醒,这段时间应该是记忆恢复的最佳时期,我建议您可以试着跟他讲讲以前的事情,或者给他看一些之前的照片,这样也许能帮助他恢复记忆。”
那天下午,陆成泽带来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陆成泽紧紧捏着这张照片,犹豫了很长时间后,他终于将照片送到了陆时琛的眼前。
“记得她吗?是妈妈。”陆成泽将照片递到陆时琛面前。
“妈……妈?”陆时琛一看到那张照片,瞳孔迅速收缩,同时剧烈地头疼起来,那撕裂般的疼痛很快让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陆成泽坐在陆时琛的窗边,抚摸着陆时琛的额头,而后发怔地看着窗外,可能……失去这份痛苦的回忆,并不是一件坏事吧。
那之后,陆成泽就再也没跟陆时琛提过以前的事情,甚至家里跟车祸前有关的照片、物品,全都被陆成泽收了起来。
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十几岁时,陆时琛也曾思考过这个问题。于他而言,父亲似乎并没有被赋予特殊含义,和他那些每天见面、偶尔交谈的同班同学没什么不同,似乎还要更生疏一些。
陆时琛十七岁时,陆成泽提出要将他送到国外读书,理由是“能接触到更好的教育资源”,陆时琛面无表情地同意了。那时他以为,换一种生活环境并不会对自己构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