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军流放的事……”
“我本来是想将朱家一家大小都处以极刑,斩首示?的,可是长孙洛一再反对,不但反对,还上书给皇上,说动皇上只对你们朱家流放充军,然后他再借此救人,真是好个长孙洛,竟然能一手遮天,连我都差点让他骗过去了!”
朱夕怔楞了好半天,依然无法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原来如此,难怪他坚持将爹葬在南园外面,因为那根本不是她的爹!难怪他坚持要将朱家大小送往沿海充军,因为他手握玉印,掌握大明朝过半的军队,要想在军中借机救人,是再简单不过了!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朱夕想起自己刺伤他那天,他不但不怪自己,还掩护自己,他还说他爱她,这是真的吗?他真的爱她,所以才会?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挺而走险,乃至犯下欺君大罪?
“朱夕,快把玉印交出来,如果你交出玉印,或许还能救长孙洛一命,不然洛阳长孙氏一家恐怕……”
朱夕?起头,“恐怕如何?”
“你说呢?东厂人做事的作风如何,你应该很清楚,何必问我?”
朱夕看着张昌明,看着他阴沉苍白的笑脸,看着他写满狰狞贪婪的眼眸,想不懂他都已经位高权重如此,为何还要这样无所不用其极陷害忠良,甚至诬陷堂堂的柱国大将军?他到底想要什么?
“公公,你到底想要什么?”朱夕缓缓站起身,此刻的她已经不惊不怕。
因为她知道自己不能怕,也没有怕的权利,如果她怕了,她退缩了,谁来救长孙洛?他?她,不惜牺牲前途、牺牲家人的安危,甚至让自己身陷牢狱,她又怎能坐视不管呢?所以她要救出长孙洛,无论如何,她都要救出这个她所深爱的男人!
张昌明哈哈一笑,“我要什么?我当然要玉印。”
朱夕摇头,“我没有玉印,就算我有,也必须亲自交给大人或皇上,而不是给你──东厂提督张昌明。再说,大人做事向来仔细小心,玉印是何等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随便放,随便就弄丢呢?”
张昌明脸色一沈,“朱夕,你说本座诬陷他?”
“不敢,我只是就常理来推断。”
“哦?那我问你,长孙洛的侍卫亲眼看到你从书房里拿走东西,依照常理,我是不是可以推断你拿走玉印?况且以你和他的关系,想轻易拿走玉印,并不是不可能。”
“我拿走玉印?我拿走玉印有什么用?我一个弱女子拿走玉印又能做什么?”
“既然如此,把你在书房里拿的东西交出来!”
“不可能,那是我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交给你的!”
张昌明逼上前,一把捏握朱夕的下巴,强迫她面对自己,“你这贱丫头,你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你想杀我,你在杭州早就已经动手,不必等到现在。”
张昌明哈哈大笑,“你倒聪明!确实,我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想杀你,因为你太美,美得让人舍不得杀,美得只想搂在怀里好好疼上一疼。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送给长孙洛吗?”
朱夕瞪着他。
“俗话说红?祸水,你或许不是祸水,却绝对有迷惑男人的魅力,而凡是男人,大概都无法拒绝这种魅力,所以我把你送给长孙洛,让他?你神魂颠倒,?你魂不守舍而荒废军国大政,这样我才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告上一状,才有机会扳倒他,不是吗?”
“你!你已经是东厂提督,可说权倾一时,你还想如何?”
“不想如何,只是如果能扳倒长孙洛,兵权在握的话,会让人更有安全感!”
“这么说来什么朱家谋逆大案根本就是幌子,根本就是你精心设计,要陷人入罪的把戏,对不对?”
张昌明纵声大笑起来,“没错,真是好个朱夕!堂堂大明朝天子都看不透我的心思,而你居然一眼就看穿。聪明,够聪明!我可以再顺便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和长孙洛彼此有婚约的事,若不是如此,我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从京城骗来杭州呢!”
“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