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也相信自己的眼光。小梦,别那么没自信,你已经脱离你的前夫,不再受控于他!我知道在经历过这么一场恶梦后,你觉得自己已经和以前不一样,甚至认为自己变得污秽骯脏,但那都只是你自己的想象。事实上,你依然美丽,依然有才气、有思想;你还是你,是一个独立的人,没有必要因为过去而影响未来的日子。”
真不傀是律师!他的话不仅针针见血,而且对杜梦颖的心态了如指掌,但纵使如此,她还是摇头了。
“我知道,可是那实在太难了!我常常会在半夜被恶梦吓醒,常常梦见自己孤立无援,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能了解这种恐慌吗?”
“小梦,那是因为你认为你自己是软弱的,其实并不是这样。这几年来,你还不是自己一个人照顾着父亲,担负起整个家庭的责任,你倒下去了吗?如果是真正的弱者早就因为承受不起心灵的压力而倒下;但是你没有,你不但站了起来,而且站得比谁都挺!”
祁暮云这番话教杜梦颖一句话都答不上来,整个人楞在原地。他轻叹口气搂她入怀,放肆自己拥有这片刻的温柔,只要一次就好,以后他不会,也没有这机会了。即使他已经渐渐地控制不了那份想爱她、保护她的冲动,但是他不能,而且一个孙映雪已经够令他头大的了,他不想让自己卷入别人的感情风暴中。
“谢谢你!”
“不客气,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看看,也许有些话实在不想对人说,但不说出来憋在心里又会不舒服,那就对心理医生说好了。”他放开了她。
“嗯!”杜梦颖点点头,既不接受也没有反对他的建议。“答应我,先别告诉他,好不好?”
“他迟早会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希望能够由我亲自来告诉他。”
“我也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别轻易离开他。”祁暮云仰起头却望见阳台上那挺拔的人影,不知他在那里伫立多久了。
“为什么?”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杜梦颖也看见丁拓那瘦长的身子正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着他们。
“你没亲眼看见,但我可不想再看见他那人不人、鬼不鬼,简直像个疯子的模样。那段日子里,他连作梦也喊着小梦,所以我第一次看见他陪着你到地方法院时,才会那么惊讶。”
杜梦颖一言不发地低下头,泪水在不知不觉中又涌上来。阿拓,你好傻,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呢?她的心隐隐抽痛着,有一种想要立刻扑入他怀中的冲动,但是她没有,任凭这股冲动来了又去。
祁暮云双手抱胸,盯住她犹豫、仿徨,泫然欲泣的模样,心想:“如果她有映雪的一半坚强,而映雪有她一半温柔就好了!”突地,看到梦颖正看着自己,他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你和孙秘书是旧识吗?”擦擦泪,杜梦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