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嗳,叫我老赵就行。”
江瀛立刻反客为主,抬手指了指502房门:“宋友海在家吗?我们想问他几个问题。”
老赵掏出钥匙上前开门:“警察同志,当年不是查清楚了是意外嘛,现在怎么又——”
江瀛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亲和又不失威严道:“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警方办案期间对外不披露。”
老赵忽然警惕起来:“警察同志,我能不能看看你的证件?”
江瀛撒谎连腹稿都不打:“我们的证件在车里,车被拦在小区门口没开进来,这样吧,你打到我们单位核实一下,领导办公室座机是313——”
老赵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请进来吧警察同志。”
叶初阳走在最后进门,瞧一瞧江瀛的背影,低声说:“骗子。”
江瀛听到了,转身作势要关门,压着嗓门道:“骗子骗开的门,你别进。”
叶初阳眼疾手快把门顶住了,眼睛往上一挑,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地瞪着江瀛,嘴角挂着一点笑:“你敢关门,胡闹不分场合。”
江瀛一手压着门一手撑着门框,弯腰看着叶初阳的脸,低声笑道:“这就对了,笑一笑多好看,比刚才板着脸生闷气的样子好看多了。”
叶初阳脸一红,把头扭开了。
江瀛道:“你冷静又稳重,但是你很容易脸红。”
叶初阳觉得自己不能再躲了,他越回避,江瀛越变本加厉,于是他转头正视江瀛:“怎么了?”
江瀛耸耸肩,笑道:“没怎么,很可爱。”
叶初阳默了一默,猛地用力在他胸前推了一把,进了门说:“看我得经常提醒你,我年纪比你大不少,有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不合适。”
进了屋,叶初阳才闻到房子里有股难闻的气味,像是衣物长时间不洗,食物变质也不扔,混合起来的腐臭的味道。而且房子里很乱,家具和生活用品全都摆放的横七竖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老赵的声音从北边一间屋子里传出来:“老宋,你怎么还没起床?快起快起,警察同志来找你了。”
随即,老赵抱着一堆脏衣服走出来,把脏衣服装到袋子里准备带走,叹了声气道:“自打小倩没了,老宋就疯疯傻傻浑浑噩噩活到现在,我们现在都还年轻,我还能照顾他几年,等我们都老了可怎么办。”
叶初阳在他脸上仔细看了看,忽然道:“您是赵富?”
老赵:“对对对,我是赵富,我和老宋以前都是喜缘酒店的保安。”
叶初阳在海阳拿来的资料里看见过赵富的脸,失火当天共有两个保安值班,一个是宋友海,另一个就是赵富。他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赵富,见到赵富是意外收获。
叶初阳正要向他问情况,就见北边房间里冲出一道人影,一道风似的直冲门口。要不是江瀛拽住叶初阳的手腕把他往后拉,他已经被那道人影撞飞了。
“嗳!老宋!”赵富连忙看了眼手表,“这疯子,他又去接小倩放学了。”
惠福小区和建在老城区的成渝二小只有步行二十分钟的路上,宋小倩生前每天上下学都由宋友海接送,宋小倩死后,宋友海也日日重复这一路线,全年无休。宋友海出了小区,沿着通往学校的这条人行道慢慢往前走,叶初阳等人就慢慢跟在他身后。
赵富道:“警察同志,老宋现在话都说不清楚,你们问他啥他也答不上来的。”
然而见到了赵富,叶初阳就把询问对象从宋友海换成了赵富:“那你代他说吧,你们当时一起值班的是吗?”
赵富:“对,我们保安一共三个人,那个姓王的轮休,我和老宋值班。”
叶初阳道了声稍等,现学现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录音笔,打开录音笔又揣进兜里,然后才问:“那你记不记得当天婚礼开始前都有什么人去过控电室?路过的也算。”
赵富揉着后脑勺想了一阵子:“这我可记不清了,控电室在二楼储物间旁边的犄角旮旯里,我们都不常去。我也不知道都有什么人去过。”
叶初阳:“那我这样问吧,控电室电闸损坏之前酒店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赵富:“奇怪的事?也没有啊,那天办酒席,里里外外都忙得昏头转向,但也没发生啥奇怪的事——”
赵富欲言又止,有件事过了他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