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怎么偷的?把你们的作案过程详细说一遍。”
邓伟强:“上个月——”
海阳:“什么上个月下个月的!没进过局子啊?说准确日期!”
邓伟强一张黢黑的脸变了色,黑里透着蜡黄,咕咕哝哝地说:“八月十三号上午,章敏让我去老头家里换燃气管道,那天老头不在家,我就把保险箱弄出去了。”
海阳:“几十公斤的保险箱,你说弄出去就弄出去?没几个同伙帮你?”
邓伟强唯唯诺诺道:“我以前练过抓举,最高纪录是九十四公斤,去年还在汽车拉力赛上拿了名次,一百来斤的保险箱我提着就走了。当时我去老头家里换燃气管就背着大号的工具箱,我把工具腾空了,把保险箱放里面,没人知道我里面提的是啥。”
海阳听得目瞪口呆,往他树干粗的双臂上瞟了好几眼,没想到坐在他面前的竟是个大力士。
海阳旁边的书记员啧啧道:“乖乖,这是个奥运选手。”
海阳瞪他一眼让他闭嘴,道:“接着说,你们把保险箱弄哪了?”
邓伟强:“我给拉到电焊厂让我一哥们把箱子锯开了,但是根本就没啥东西,就一只银戒指还有一叠钱,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多。我们光买保险箱就花了一千多,除去人工劳力和风险,还有帮忙锯箱子的我哥们那份,我们这趟压根就没挣钱。”
海阳气得想笑:“那你把成本列个单子,我们给你报销了呗。”
邓伟强:“不敢不敢。”
海阳问出了邓伟强帮忙锯箱子的哥们的身份,让部下去联系此人,又道:“接着说,你们还干嘛了?”
邓伟强:“然后就没干啥了,我们把新箱子搬到老头卧室,老头瞎了又没法开保险箱,他到死都不知道保险箱被换了。”
说到这儿,邓伟强脸色惴惴的,一副说错话的样子。
海阳冷笑:“承你吉言,他的确到死都不知道箱子被换了。你和章敏只是把段博山的保险箱偷了?段博山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
邓伟强忙道:“没有啊,我们就拿他五千块钱,为了这五千块钱也不至于杀人吧!”
海阳把一名部下叫进来接着审邓伟强,一个人去了楼上审讯室,楼上审讯室里坐着章敏和两名警察;章敏被羁押至今,脸上的妆全毁了,露出两颊光嫩的皮肤,和眼角细细的皱纹,她保养尚可,风韵犹存,素颜的样子比艳妆的样子更露出几分秀丽的骨相。
她吊着一口气,腰背挺得笔直,把浑身神经绷得紧紧的,一副绝不向任何人妥协的倔强模样。
海阳把书记员做的笔录看了一遍,发现她交代的情况和邓伟强大致相同,只提及了盗取段博山的保险箱一事,对段博山之死一字不提。
海阳把书记员赶走,坐在书记员的位置上,道:“章敏,你不想谈谈段博山?”
章敏冷着脸道:“他死了,和我没关系。”
海阳笑道:“但是你最有嫌疑,你是他的保姆,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你给他下毒是轻而易举的事。而且你离开段博山告假回老家的时间也太蹊跷了,你前脚刚走,他后脚中毒,很难不让人怀疑你提前往他喝的牛奶里下毒,特意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章敏冷笑:“你们警察抓不到凶手,看谁都有蹊跷。”
海阳:“你是说我冤枉你了?”
章敏:“我行得端做得正,我没干丧良心的事。”
海阳笑:“行得端做得正?那偷走段博山保险箱的人是不是你?”
章敏白了白脸:“保险巷里没多少钱,我出去了就还给段家人。”
海阳:“先不说还钱,再说说段博山。你都能在段博山眼皮子底下偷走保险箱,你胆子属实不小,在此基础上我怀疑你有动机杀死段博山。”
章敏讥笑道:“警察同志,我的动机是什么?难道就为了担心被他发现我偷他五千块钱?”
海阳笑道:“据我了解,好像不止五千块,段博山的侄子段逍云给你开的工资是一月八千五。而且你在段博山死之前提前预支了未来六个月的工资,还向段博山私人借款两万五,加起来你可欠了段博山三万多了。”
章敏恼火道:“为了那几万块钱,我至于杀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