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楚云轩是个慢郎中,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条斯理,按部就班地慢慢来:明明晚上要去,他大少爷还有空先去市集逛一圈,替自己和云岫衣买了几套新衣服;回来后又吩咐店小二准备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然后又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再吃一顿雅致简单的晚膳,还喝了一壶上好的杭州女儿茶。
这下可把云岫衣急死了,不停地在他身旁团团转,差点又想槌桌子出气。
因此,当两人好不容易可以出发后,报仇心切又怕自己抢不到银子的云岫衣,自然一马当先奋力向前冲了。
可是人一急就容易出错,特别是像云岫衣这种性情急躁,功夫却练得三脚猫,力气偏又奇大无比的小丫头,更容易出错。
只见云岫衣急切地在屋顶上跳来跳去,一片片的屋瓦就这么应声而落;她跳过那间屋子,哪间屋子的屋瓦必定遭殃,尤其是那种老旧失修的房子,更是凄惨无比,在这个无敌神力女的脚下无一幸免。
于是楚云轩就看到这么一幕:屋瓦破了,而云岫衣则整个人从她踩破的大洞掉进人家屋里,压在一个和周公下棋下得正兴高采烈的倒霉鬼身上。
乍见云岫衣居然踩破人家的屋顶,还掉进屋里压在人家身上时,楚云轩简直笑得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会踩破人家屋顶,还压在人家身上的火爆冲动小丫头呢!
云岫衣气呼呼地从床上爬起来,完全不理那个差点被她压扁的人,抡起小拳头便往楚云轩鼻子挥过去,嘴里大吼:“排行第三的臭小鸟,你是没看过别人摔跤吗?你看别人摔跤很高兴是不是?”
楚云轩微微一侧身,云岫衣的拳头就这么直直往墙壁击去,霎时只听见砰的一声,墙壁立即破了个大洞,这会儿当真是前堂通后门、左边通右边,两家连成一气,一览无遗了。
楚云轩笑得更夸张,指着云岫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妳……”
云岫衣更生气了,咚咚咚地街上前,“我什么我?告诉你喔,我……”
这时,倒霉的另外一户人家早已被惊醒,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对半夜跑到人家屋里吵架的男女。
楚云轩眼看情势不对,赶忙从怀中摸出一锭小元宝扔在桌子上,然后一把抱起云岫衣往屋顶跳,如蜻蜓点水般三两下便奔得老远。
云岫衣兀自生气着,“你放开我!你会轻功有什么了不起?那还不是因为你大我几岁,比我多练几年,要是我和你一样大,我的轻功一定比你更好,你相不相信?我可是……”
楚云轩连忙捂住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的小嘴,“别出声,妳想让人听见吗?”
云岫衣这才发觉,原来他们已经来到谢邕的王府屋顶,而底下正有几名侍卫提着灯笼在巡夜。
楚云轩低声道:“我白天已经来看过,谢邕的库房在东翼厢房的最后一间,有
两组人马守着,还有两道门锁锁着。我们悄悄从屋顶爬过去,妳可得轻一点,别又踩破屋顶掉下去了。”
她又惊又喜,“你、你来看过了?”
他点头,“嗯!做贼的当然得先观察地形、摸清敌我,才能将银子一举到手,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