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乐收到图片,也点了保存,暗暗决定打出来放进今晚的日记里。

照片上,红底背景的两人都带着浅笑,看着真是十分相配。徽乐恍然还有种不真实感,这种证件,就代表着他和裴沉疏以后是“道侣”了——他的生命里从此要多一个位置出来,给裴沉疏。

晚上,徽乐又做了梦。

和上次一样,起初是在修界。徽乐站在仙树下,把手里的那段同心结挂到了树枝上。云海漠漠,缓和宁静,有白鹤飞舞祝贺。

不像现实里,梦里的同心结没有消失,它和其余绳结一样在山风里轻轻晃动着。

徽乐收回手,眼前场景就开始改变了。

他再一次站在了自己的精神域内,看着中央星璇。然而这回看到的却是一些不愉快的场景了,漩涡中央闪动的画面,勾勒出的是他和裴沉疏没有对方的命运轨迹。

自己如果不是到这个位面来,那么就算不死在那道雷劫里,之后的渡劫也坎坷重重,死得比上回还要惨;而裴沉疏……原主投湖而死,帝国没有更好的联姻对象,裴沉疏会选择暂时空着皇后之位。

然而没有徽乐给他治疗精神疾病,他的情绪会迎来一个高峰的恶化期,这段恶化期还会让他的精神问题在民众眼前暴露。玛拉将军公开反对这样的人做皇帝,多次与裴沉疏的部下言语交锋、形成冲突;同时,贵族和虫族内忧外患夹击,形成灾难,才安逸了十几年的帝国又陷入不平稳之中。

徽乐向来是一个心境稳定的人,他很少陷入真正的负面情绪里。但看着这些,他置身其中,却觉得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他的心脏,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又像是站在积雨云下,连呼吸都带着冰凉湿气。

梦境里,帝国在之前的胜利只是昙花一现,虫族内部虽然也在动荡分裂,但却产生了一个新王,使得虫族拧成一股绳对帝国发起反扑……

等等,新王?

徽乐忽而皱眉,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想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