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利顿了顿。

少年低下头忽然抱住了他, 抱得非常紧。

艾斯利一时无措, 却听到寂静下压抑的哭腔。

艾斯利愣住了, 他静静地站着直到少年将情绪发泄尽。

天色渐暗, 少年的哭声越来越小, 环住艾斯利腰的手臂也越来越松。

他放下手,轻轻抬起头,眼眶发红,眼中布满红血丝,却看不到泪痕。

艾斯利心里一动,慢慢揪疼至袭上全身。

他走南闯北自然见过,这是少年泪流干了。

他握着对方的手,却听见对方抽痛一声,下意识将手向后缩。

艾斯利察觉到不对,他低下头,断裂的指甲与指尖的破痕异常刺眼。

他手颤了颤,也只能松开。

夜晚,星远神情低落地坐在艾斯利怀里。艾斯利一手抬起星远的手掌,一手蘸着药粉耐心地给星远包扎。

星远从一回去就拒绝治疗,哪怕越熙强烈要求也无济于事,因而这伤便拖到了现在。

星远低声跟艾斯利讲述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一切,艾斯利“嗯”着回应。

处理好伤口以后,星远靠得离艾斯利跟紧了些,艾斯利想往后退却也无处可退。

星远说:“我真的不能真实见到你了吗?”

艾斯利语气平淡,“见不到就见不到了。”

星远咬了咬嘴唇,眼眶又红了。

艾斯利深吸了一口气,他撇过头伸手捂住了星远的眼睛。

星远又道:“我喜欢……”

“睡觉吧。”,艾斯利打断了他。

睡觉时,星远赖着不愿意走,艾斯利无奈,只能任由其坐在自己腿上。

艾斯利看着他一半不认识的书,一边去挑星远头顶的落叶杂絮。

等将少年的头发捋到无物可捋,少年也沉沉地睡了。

艾斯利坐在原地一夜未眠。

灯火摇曳,帐篷上映出了一人的影子。

艾斯利虽抱着星远行动很是不便,但他沉思了会儿,还是拿出了一张干净整洁的好纸,拿起羽毛笔落笔道。

[此信我翻写了无数次,用于组织措辞以及练好字给后人留下好印象,最后刻于甲壳上以便传世。

我人死不足惜,我只有一个心愿,恳求后世之人善待他。

可能我死之后数年,在人们的记载上我终生未婚。其实不是,因为我喜欢男人。

他是我的宝藏,生前不敢高攀,死后不敢玷污。

我此生唯一在乎的就是他。若能护他周全,我尸身任由践踏。

我不在乎名利,只求骨灰在他身边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