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就更平稳了。有了粱安侯府亲卫照顾,衣食住行的条件都好了许多。
伏传也已经腻味了荒无人烟的路程,习惯了后世的繁华热闹,这个时代疲敝得使人心伤。
既然有了多余的马车,他就花了更多的时间去修行。车上练习静功,扎营时就做导引术,呼吸锻体。韩琳偶尔也会多看两眼,发现亲卫们围观学习,伏传也不驱赶,他就看得更加正大光明了。
伏传也不藏私,干脆领着围观的亲卫一起做早晚课。
这世上资质极好的人毕竟是少数,修行也非旦夕之功,但,一日修行,必有一日收获。
过了不到三五日,就有亲卫议论:“我这胳膊有旧伤,最近抻得开了,舒展许多。”
“我是腰疼。这两日尽骑马了,非但没觉得疼,好像还好了许多。”
“这拳法打得有劲。”
……
韩琳将伏传的早晚课都记录了下来,本想抄下来发给军中袍泽使用,结果越抄越傻眼。
因为,伏传的早晚课,每天都不相同。
“我做功课自然是根据自己的身体调整。昨夜睡得晚了一刻,今晨的功课就不一样。你若要发给多人修行,我得空重新给你写上一份。不过,不能白给你。”伏传找韩琳谈条件。
韩琳连忙答应:“那是自然。草爷想要换些什么?但凡我有。”
“给些银子吧。”伏传发现钱不够花了,“快要到京城了,银钱不趁手。”
把韩琳窘得险些找个地洞钻进去:“是我怠慢了!”
这就有点打脸了。谢青鹤是他的救命恩人,又一路护送他回京,结果救命恩人天天打猎玩儿,他都没发现俩人没钱花了,可见这是何等的怠慢?
伏传要钱之后,马上就有亲卫来送上银票和各色银锭、散钱,供伏传与谢青鹤花用。
韩琳再三赔罪,承认道:“这些日子思虑深重,想得不够周到。”
伏传只是笑一笑。
从前都是谢青鹤与韩琳接触得多,一来要替韩琳裹伤疗毒,二来谢青鹤也有心与韩琳相交。
自从粱安侯府的亲卫抵达之后,韩琳换了马车,阿福离开,谢青鹤对韩琳就冷淡了不少。
明面上看,是因为谢青鹤资质差,修行比伏传费力,自然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提升自己,而且,韩琳的伤势也好了许多,不再需要他去亲自照管,他就把大部分时间放在了马车修行上。
取代谢青鹤出来社交的则是伏传。又是带亲卫早晚课,又是与韩琳聊天说话。
有了伏传的无缝接替,韩琳并未感觉到谢青鹤的冷淡,因为伏传给他抄了一份导引术的功课,他甚至觉得自己与谢青鹤与伏传的关系更好了。
“大师兄为何不想理会他了?”伏传也不知道原因,只知道谢青鹤厌恶韩琳了。
谢青鹤被困在苏时景这个渣渣的皮囊里,丹修无望,器修无望,整得他也很容易绝望。一整天思索修行毫无寸进,能耐得住不暴躁,也是谢青鹤心修惊人。
他接过伏传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说:“我这辈子,最厌恶忘恩负义之人。”
伏传一愣:“我觉得,他对咱们还可以?”
谢青鹤放下茶杯子,说:“早些睡吧。明日要进京了。”
※
后赵定都丹城,也就是后世的武兴。
谢青鹤与伏传都对武兴城极其熟悉,真正踏入丹城之后,伏传失望极了。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武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