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过的狠人多了,韩琳排不上前五十。
相对来说比较麻烦的,其实是枝叶繁杂的河阳世家。治世最大的障碍,也是河阳党人。若幼帝一心一意对付手握兵权的韩琳,转头与河阳党人暧昧勾搭,这才是真正的“扶不起来”。
谢青鹤记得很清楚,幼帝曾想招阆家子弟入宫做帝师。
若只是个拉拢世家的姿态也罢了。如果幼帝真的偏向河阳党人,邓太后只怕要失望了。
——有仁君风范又特别想靠背世家的幼帝,不可能是后赵皇室中兴的希望,只会变成世家豪强操控吮吸民脂民膏的毒瘤。后赵必亡。
还有个历史上会成为北朝皇帝的阿奇古……谢青鹤低头亲了伏传一下。
伏传很意外。说正事呢,怎么突然亲我?
谢青鹤又亲了他一下。
好吧好吧,想亲就亲吧。伏传红着脸凑近澡盆,撸起袖子的胳膊贪婪地抚摩谢青鹤的背肌。大师兄的皮肤在水里好暖好韧好滑啊……戏水什么的……也很好玩的……
第144章
次日清晨。
谢青鹤老老实实履行了小师弟立下的规矩,伏传就歪在他怀里,喃喃地哀叹:“不想起床。”
谢青鹤不大贪恋床笫,他也知道伏传不过是嚷嚷一句,并没有赖床不起的意思。不过,这会儿小师弟在怀里钻来钻去撒娇,口口声声不舍,他也有了一丝莫名的眷念,忍不住将伏传搂了一下。
伏传口头上的娇纵得到了大师兄的鼓励,马上有了几分气壮和得意,八爪鱼似的缠着谢青鹤,仰头窃笑道:“大师兄也不想起。”
谢青鹤并不否认,点点头:“不想。”
伏传奖励又似安抚地亲了他好几下,挣扎着坐了起来,叹气:“今天好多事呢。”
谢青鹤跟着起身,替他理了理裹进寝衣的长发,问道:“要我陪你么?”
伏传马上摇头:“我去跟韩琳说事,大师兄就不要去了吧。你与他多年不见,说的又是进宫给皇帝当老师的事。”他深吸一口气,深觉头疼,“还要跟他说与印夫人和离的事……”
韩琳有七万兵马驻在京城,另有近四万兵马分驻南郡、东郡各地,统兵之人多半是韩家子弟,一旦和韩琳翻脸,斩首韩琳只会使韩琳部陷入群龙无首的局面,一个搞不好就会天下大乱。
伏传当初支持韩琳这么安排兵务,是为了钳制幼帝与河阳党人,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说不得……我要骗骗他。”伏传向谢青鹤请示。
所谓骗,还能怎么骗?无非是伏传去对韩琳说,谢青鹤站幼帝,他还是念旧情,想站韩琳。只要能稳住韩琳不马上翻脸,许多事情都可徐徐图之。这样一来,自然要暴露出伏传与谢青鹤存在分歧。
这事就不是伏传一个人能决定了,肯定要与谢青鹤事先商量好。
谢青鹤很理解他的难处:“你可自处。”
考虑到韩琳自作多情想要迎娶伏传的往事,谢青鹤又叮嘱了一句:“也不要弄得太过分了。”
“嗯,我知道。大师兄,你今日在家做什么?”伏传凑近谢青鹤亲了一口,趿着鞋子去屏风后更衣。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没有害臊羞涩的情绪,就可以一边放水一边跟谢青鹤聊天。
谢青鹤坐在床边看着他睡过的枕被,又有些想把他抱上床。
伏传已经收拾好出来,寝衣挂在肩上,肩薄背细,看上去极其柔软。他也不知道谢青鹤在想什么旖旎美事,趿着软鞋一屁股坐在妆镜台前,无意识地叨叨:“胳膊酸。”
为什么胳膊酸?因为昨晚大师兄逗他,二人开发了一些很奇怪的姿势。
谢青鹤已走到他背后,将他长发拢了拢,拿起梳子:“我给你梳头。”
伏传美滋滋地蹲坐在短凳上,从镜中看着替自己梳头打髻的谢青鹤,满眼都是依恋与温柔。
谢青鹤给他梳的是纯男子的发式,伏传这些年也很少再穿女装了。
他打开匣子,里面都是男子制式的簪扣,挑了一支低调不起眼的玉簪递给谢青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