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传有过入魔的经历,想起那漫长的一生,有大师兄相伴身侧都漫长得不可思议,下午大师兄独自入魔,整整六十年,那该是怎样的心情?他竖起的尖刺马上就软了下去,膝行上前靠在谢青鹤伸出的那只胳膊的臂弯里,软绵绵地说:“大师兄。”
伏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大师兄,心疼地抱住谢青鹤:“马上就睡!”
谢青鹤高兴起来,搂着他亲吻许久,又将他放在床上,用被子盖起来。
伏传被折腾得莫名其妙,这又是什么玩法?谢青鹤又一点点地把他从被窝里挖出来,看着他逐渐从被子里透出的无辜脸庞,满眼含笑。伏传也不问为什么,指尖勾住谢青鹤的衣领:“再亲一下。”
……
谢青鹤憋了六十年的思念,一朝释放出来,热情得让伏传吃不消。
刚开始伏传还存着事后再跟大师兄讨论北地之事的想法,后来他也顾不上东南西北了,满脑子都是大师兄。加上入魔世界的经历,二人定情也有好几十年了,谢青鹤从来没有这么热情地渴盼过他,这样热情的索取让伏传非常安慰,从身到心都陷入了巨大的满足之中。
不管谢青鹤怎么不理智地要求,他一一回应,没有半点推拒迟疑,沉沦欲海不可自拔。
次日清晨,云朝算着时辰前来服侍起居,伏传才刚刚睡着不久,满脸晕红,打起了小呼噜。
谢青鹤则神清气爽地披衣起身,对云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其实,不必谢青鹤打招呼,云朝也听见了屋里小主人的呼噜声。伏传修为不俗,身体健康,睡觉本该非常安静,这会儿都睡得呼呼出声了,显然是累坏了。
谢青鹤不想打扰伏传休息,披着衣裳在观星台外边的茶桌上坐着,吃着云朝做的汤面。
“有件事,别人去办我不放心。”谢青鹤说。
云朝单膝点地:“主人吩咐。”
“李南风想拉扯小师弟入世。你去看一看,究竟是谁的主意。”谢青鹤说。
李南风没有对付伏传的理由。就算他曾经攻击过伏传,也是为了攻击伏传背后的谢青鹤。
如果不是李南风策划此事,还能是谁幕后主使?真正目的又是什么?想起那个已经被葬在琼林的故人,谢青鹤确实不能轻信任何人。偌大寒山,惟有云朝的忠诚、修为、能力,值得信赖。
云朝没有问什么事,服侍谢青鹤吃完了面,说:“给小主人做的羊肉饼温在锅里。”
谢青鹤点点头。
伏传睡了两个时辰才昏沉沉地爬了起来,坐在马桶上发呆。
谢青鹤把羊肉饼用油重新煎了一遍,麦粉与肉混合的焦香飘进屋子,伏传马上就彻底清醒了。
他洗了身子披上袍子就往外跑,谢青鹤给他磨了豆浆,他就趴在榻上的茶桌上啃饼:“是云朝哥哥做的饼。他最近都是神出鬼没的,怎么又不见了?”
谢青鹤没有说云朝的去向,坐在伏传身边,含笑看着他。
“怎么这样看我啊。”伏传有点不好意思,偏偏这事也不好议论。
当初与谢青鹤定情之初,他缠着谢青鹤整整一个月,日夜都在一起,好像也没有昨夜那么辛苦。细想起来,从前大师兄都非常克制,说不出的温柔轻缓。昨夜才是真的开了禁,有点遭不住。
谢青鹤居然呼呼吐出两声粗气,无比肖似伏传打呼噜的声音。
伏传愣了一下,突然羞得满脸通红:“那还不是……是大师兄……你还学我?”
谢青鹤搂着他温热的细腰,低声说:“特别可爱。”
伏传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肉饼,看似认真吃饭,其实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去了,眼神都流连在谢青鹤搂着自己的胳膊上。谢青鹤就挨在他耳边,小声说:“小师弟,昨夜师哥好喜欢。”
此前谢青鹤对此事非常随心,伏传的热情比他更多些,他很少有欲求不满的时候。
就如同人每天只要吃三顿饭,事实上被安排了八顿,自然每一餐都吃得很少,吃几口就饱了。伏传觉得谢青鹤非常温柔,那是因为谢青鹤每一次都不急躁,且存着补偿的心思,慢慢地逗弄安抚他。
昨夜是谢青鹤第一次不大顾惜,将自己的渴念放在了第一位,偏偏伏传又完全配合,乖得不行。
事后谢青鹤是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似往常,怕伏传从欲念中清醒过来就会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