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陈起皮囊之后,想着要把七魄镇压住,可怎么也想不起来该怎么办……”谢青鹤也很无奈,幽精就是主宰情感癖好的魂,它没有智能,只有本能。太复杂的东西,比如谢青鹤自幼修习的各种道术经典,它全都搞不懂。
伏传努力不笑出声,转身抱住了静静站立的“大师兄”:“这可……不大好……哈。”
谢青鹤评估了幽精的情况,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很难离开知情人,安排道:“明日我会卧病,召陈丛来侍药。恰好你今日向陈起央告求宠,明日就随陈丛一起来侍疾。先过了这几日再说。”
有了昨日下午的经历,伏传对陈起的皮囊十分厌恶,事先也没觉得会很依依不舍。
这会儿谢青鹤将二魂分开,爽灵重新回到了陈丛的皮囊中,只剩下幽精孤零零地待在陈起处,想起大师兄这会儿傻呆呆的,但凡复杂一些的精妙道法知识都忘得一干二净,伏传就很不舍。
“我若是走了,大师兄独自在此,万一应对不来,这可怎么办?”伏传担心地问。
幽精只管含笑看着他:“你早些来。”
回到陈丛皮囊中的爽灵则给了解决方案:“他七魄受惊皮囊有损,本就睡性沉重。你若是不放心,用沉疴术使他坐病,明日惊动下人,请你我来正殿拜见,再替他解开。”
“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吗?”伏传错愕地问。
谢青鹤面上没有一丝喜恶情绪,说:“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动手,走。”
伏传:“……”
大师兄好凶。
第249章 大争(61)
叫伏传对谢青鹤下手,哪怕是陈起的皮囊,里面只有大师兄一缕分魂,伏传还是不忍心。
他拉着陈起的手,说:“大师兄,你躺下多睡会儿,不要起床。夏赏来请,你也不要起来。只管闷头睡。我看着天亮了,就跟大……就跟你来看你……”两边都是大师兄,他说起来有些混乱。
谢青鹤的幽精点点头,对伏传是有求必应:“好。我等你来。”
“装病也没什么难度。”伏传仍旧不大放心,叮嘱说,“你不要与人多说话,他们不敢催问。”
他在床前安慰幽精,爽灵冷眼瞧着,倒也没有催促。
好不容易拉拉杂杂说完了话,伏传扶着幽精躺下,爬上爬下地给他掖被角,放下帘帐,再次问候晚安,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为了不惊动殿外的卫士,他俩还得原路返回。
走到故意驱散炭气的小门,谢青鹤就停住脚步,侧头看向伏传。
要背。
往日谢青鹤都觉得不大好意思,总要伏传讨好两句,才肯腆着脸接受小师弟的好意。这对伏传来说是举手之劳,谢青鹤却总是放在心上,感念许久。
现在谢青鹤没有任何羞涩感激之心,全然是理智分析下,选择了对二人最有利的方案。
——你背我回去。
完全符合你我的利益,那就别磨叽了,直接这么办。
伏传感觉有点怪怪的,上前站定。谢青鹤硬邦邦地跳上他的背,伏在他的肩上。
往日背着大师兄,就像是背着一团温暖亲昵的白云,份量固然是有,却是最让人喜欢的滋味。而且,二人贴近之后,伏传总能感觉到大师兄亲近自己的感情,似乎是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欢喜与契合。
这会儿背着大师兄就像是驮着一件珍贵的“货物”,冰冷金贵,宛如死物。
哪怕谢青鹤的呼吸还是缭绕在他耳边,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亲密。
这让伏传有些失落。
回到偏殿之后,刚刚落地,谢青鹤就从伏传背上一跃而下。
往日他总会摸摸伏传的脑袋,或是给一个笑容,表示对小师弟任劳任怨的感谢。这会儿也都省去了。伏传有点孤独地站在原地,看着谢青鹤一路脱鞋解衣裳,拆下束发的簪子,钻进被窝,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