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装得很像?你说只要我从心所欲,那你突然跑来抢我师父的皮囊做什么?你不好好儿地待在你那个上不去的天上,你来找我的麻烦?”谢青鹤起身找了一圈,想起叶庆绪带来的那封信落在了客厅里,也懒得再去找,顺手往外一指,“你还冒充我,给我小师弟写信,想要吓唬他——欺负谁不好,你要欺负我师弟?!”
叶庆绪还没答话,谢青鹤想起伏传万一读到那封隐含怪罪的书信,可能会有多害怕伤心,马上就把自己气着了,还越想越生气,事情的重点是啥他也记不住了,只想对叶庆绪发飙:“你有本事就把自己的皮囊穿来,咱俩好好打一架!你这么不要脸穿着我师父的皮囊欺负我小师弟,还想跟我套近乎说我俩是一伙的——你这么搞自己的同伙,谁他娘的敢跟你混?!”
“你飞升失败,又不是我飞升失败,凭什么就是我来身吞群魔,你自己不来?”
“你给我从实招来,当初我在叶庆绪间问先人得入魔修行之法,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故意安排我身吞群魔?!你自己不干让我来干,你给我挖了多大的坑?有什么后果?!”
叶庆绪总算抓到了一点重点:“你问先人时见到的神仙,难道是我?”
谢青鹤缓缓不语。
那时候,他在虚空之中见到一位威仪赫赫的神仙,长着的确实是他自己的容貌。
这种感觉其实很难描述。爽灵还在的时候,谢青鹤怀疑过那位神仙的身份,但,爽灵不在了,只剩下幽精和胎光,命主与负责掌控感情六欲的两条分魂,在分析决断上少了许多能力,却更加偏向于感知真实情绪——幽精能感觉到,当时他在叶庆绪间见到的先人,应该就是他自己。
他现在都还能记得见到那位神仙时心中无比惬意欢喜的滋味。
一生花酒相伴,就是如此神仙。
谢青鹤很了解属于自己的道是什么,那位神仙展露出来的神光仙气就是自己的道。
他不可能是叶庆绪,也不可能是任何其他的神仙,只能是谢青鹤——也许是从前的谢青鹤,也许是修成的谢青鹤,也可能是未来的谢青鹤。诸天诸世界,独一无二。
如果肯定当初在叶庆绪间见到的神仙就是“自己”,这事情就变得很挠头了。
“那你总得给我解释,为何是我下界吞魔,不是你下界吞魔?”谢青鹤问。
叶庆绪叹了口气,侧身靠在棋桌上,说:“我已是大成飞升之境,若要轮回投胎,必须散尽修为,使胎光重回天道。师弟与我约定,由师弟轮回托生,我则于高世观望,伺机相助。也是担心在此世出了差池,若有行差踏错之时,我便按约定下界,为师弟矫正行范,重归正道。”
这番说辞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纰漏,谢青鹤静静听了,冷笑道:“我不信。”
叶庆绪无奈地看着他:“你要如何才能相信?你若觉得我的说辞有纰漏破绽,只管问我,我都能给你解释明白。”
谢青鹤指着自己肿起的脸颊,犀利地说:“你打我。只凭这一点,我就不可能与你是一伙!”
叶庆绪:“……”
他妈的。
还是这么记仇!
第357章
叶庆绪不说话了。他就坐在榻上,盯着棋盘,等着谢青鹤出招。
这是掐住了谢青鹤的死穴。爽灵不在家,幽精无决断。叶庆绪主动出击,谢青鹤能一招不落次次反驳,等到叶庆绪不吭气了,谢青鹤就彻底茫然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到底想干什么?”谢青鹤问。
叶庆绪居然就保持着侧倚棋桌的姿势,满脸无奈地说:“我已坦诚一切,你又不肯相信。就算我现在想做些什么,没有你的首肯准允又哪里做得成?”
“你要写信吓唬小师弟,这自然不成。我问你,为何要写这封信?”谢青鹤问。
叶庆绪张了张嘴,突然问:“你可知道妖魔二字为何总是同时出现?”
谢青鹤怒道:“你这毛病是改不了?说事就说事,你又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妖魔为何同时出现?妖精妖怪妖言惑众还同时出现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叶庆绪被他吼得彻底没了脾气,举手作揖算是给他赔罪,吭吭解释道:“妖魔同源,皆有惑人心神之天性。魔生于心,无形能驯,妖造于外,又有侵略攻伐之能。在万古之前,我族先辈驱赶了危害极大的妖族,那时候的魔族尚未成气候。”
这是爽灵在家时谢青鹤也推测肯定过的事情,他听着没什么出入,勉强算是个公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