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出了意外,陈老太瘫在床上,大郎成了“傻子”,寻医问药花光了家产,三娘独自一人支撑着家庭,二郎迅速成长起来,各种帮扶母亲,体贴母亲。三娘说起来都要流泪。
二郎就更加不习惯了:“小师父,阿娘,也就……差不多行了吧?”
伏传看三娘抹泪,才问她:“你养的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是你的孩子,一辈子听从你,孝敬你,你生他一场,养他一场,难道不心爱他么?只当他是个传递香火的物件么?香火难道比他的余生快乐更重要么?你甘愿让他抑郁一生,只是为了给你的丈夫留个后代?”
二郎和萧缙都被伏传这番话震住了。
君臣父子之间,本就不讲感情只有义务。男丁娶妻生子为家族繁衍后代,也是从出生开始就负有的最基本责任。如二郎与萧缙这样与男子相约白首、不会再娶妻生子的男人,就是错,就是罪。
连他们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二郎无非是仗着娘亲祖母管不了自己,两位师父心胸开阔应该不会反对,萧缙则是仗着二郎权势身份,父母家族都不敢反对,才会这么堂而皇之地跑来摊牌。
——他们并非觉得自己没错,只是刚好有条件有底气去犯错罢了。
哪晓得在伏传的理论里,他俩根本就没有错。不仅他们没错,若亲人逼迫他们分开去“走正道”,才是真正的不慈不爱,无情之物。
三娘被问得久久不语,原本已经擦干的眼泪,反而落得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