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认认真真地考虑起退休的事来。
待傍晚天将暮时,伏传的马车才停在门口,随从服侍他到院前。
这么多年过去了,谢青鹤与伏传的小院仍旧不进侍人,惟有起居饮食或洒扫时,才有侍从进出。伏传独自走进来,今日天还没黑,他也不曾提灯,进门先凑近谢青鹤亲一口:“大师兄。”
谢青鹤搂着他亲了回去,二人深吻结束,伏传就去解斗篷换衣裳,絮絮叨叨说今日之事。
伏传请封丞相之后,先主抓了一场政务,又主抓了一场兵务,两边都理清楚之后,他就开始协理万方。想要当好丞相并不容易,皇帝所谓日理万机,全都是伏传咀嚼过一遍再交给他的,皇帝都累得够呛,伏传只会更辛苦。
谢青鹤本想和他谈退休的事,然而,伏传每天都充满了干劲儿,说起各部大事依然会义愤填膺。
对于伏传来说,能够在合适的位置,抚恤生民,造福万方,是他最热衷的一件事。
谢青鹤听着伏传一边洗漱,一边说外郡的这事那事,这里受灾了,拨了谁去赈灾,那里闹起来了,叫了谁去调查情况,有奇案层层上报,说下面判罚不公,是哪里存了私心枉法必要纠正……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谢青鹤将屋内灯火慢慢地点亮,看着烛火微光,突然有了一种感动。
叫有情人终成眷属,叫有德者高居庙堂,叫天子贤明、百姓安乐,不就是他最初的设想么?
伏传擦了湿漉漉的长发出来,谢青鹤将点燃的台灯放下,说:“今日皇帝又来了。”
“又来请大师兄去学宫?”伏传哈哈大笑,“前日大朝会,散朝的时候,皇帝让二七来堵住我,请我去后宫吃茶。皇后还真煮了一大桌子菜,说是贿赂我,要我劝一劝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