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鹤自知蒋英洲皮囊废柴,用炭时就格外小心,再是怕冷畏寒,点炭时必要开一扇窗,且绝对不会轻而易举就让风吹落窗挡,将窗户意外合上。他在睡觉之前,用旧棉絮垫在窗前,就算窗挡被风吹落,窗户也会卡在隆起的棉絮上,怎么都会留下一道二寸宽的缝隙——足够炭气飘出去了。
这条旧棉絮不见了。
谢青鹤提着灯走出门去,查看四周。
因为天气实在太冷,谢青鹤住下之后,只打扫了卧房与厨房,其余各处只能眼不见心不烦。
半个月自然积攒的灰尘痕迹,使他很容易就发现了有人翻墙而入,踩进绵软的菜地里,沿着廊下猫进他的窗边,把他屋内所有的窗户都检查了一遍,在缝隙处贴上了细细的油纸。
众所周知,油纸能防水,自然也不透气。窗户缝隙被贴了油纸,这是想用炭气杀他。
那条旧棉絮就被扔在了窗下。
谢青鹤一边拿软草生火,一边回想自己从寒冷中醒来的那一瞬间。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暗算了。
或者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被暗算“成功”了。
蒋英洲的皮囊让他耳不聪目不明,在寒冷的环境里,他畏缩在被窝之中,几乎失去了所有警惕。
他在温暖中沉睡,完全没察觉到有人爬到了窗外,那个动手把油纸贴满窗户缝隙的“杀手”,距离他最近的时候,不超过四尺。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没有惊醒!